“我考慮一下。”
說出這句話的我,此時異常冷靜。
我總是在這種時候頭腦出奇地清醒,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是以前那個對林清惟命是從的小女孩。
林清沒說話,默默地開著他的車。
直到車子停在江一程家的門前,我們沒再說過一句話。
我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坐了一會兒。
盡管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五分鍾,也許是十分鍾。
林清將手從方向盤上放下來,平靜地對我說,“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們。”
“好。”
說完,我拉開把手就打開車門要出去。
這時,林清卻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此時我已經一腳踩出去了。
回頭不解地看他,“還有什麼事嗎?”
林清一臉欲言又止,他盯著我看的目光灼灼,仿佛能傾吐心聲一般。
車前窗慢慢亮起來,我想,也許是圓月從烏雲裏抬頭了。
林清的眼底震蕩著淺淺的藍色熒光,美得如同一幅畫。
隻可惜,也許是我不解風,情,我不知道林清是什麼意思。
對視良久,林清始終沒有說話。
最後,他鬆開了手。
我多看了他兩眼,但林清仍舊是一言不發。
看他這個樣子,我不禁有些激氣,一股腦就從車上下來。
“啪”一聲,關車門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冬夜裏格外清晰。
原本以為林清也許會停留一下,沒想到我一下車,他就毫不猶豫地走了。
看著消失在拐角的車後燈,我心裏五味雜陳。
下意識抬頭望向天空,此時的明月半露著臉藏在烏雲後麵。
“今晚的月色……真美嗎?”
進門後,我就看見蔣雪抱著一大堆材料坐在客廳看。
這裏儼然已經變成了警察們的一個臨時辦公點。
為了保證人質的安全,這裏加派了人手,這樣的結果直接導致了客廳裏,餐桌上,一樓所有的桌子和櫃子都散落著白色的紙,文件堆得到處都是。
看到這個場景,我不禁頭疼起來,不知道江一程看了有何感想。
但顯然他並不在意,因為再走幾步,我就看見他坐在臨窗的沙發上,正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公司文件。
整個客廳,隻有他那一隅整潔又幹淨。
一邊走過去一邊腹誹,江一程自然是不用介意,想哭的大概是傭人們。
我和蔣雪打了個招呼,而後坐到江一程身邊,小聲地問他,“杜梨休息了是嗎?”
江一程點頭,問我,“事情都辦完了嗎?”
“……嗯。”
我把明天的安排和江一程說了,他輕聲對我說,如果要送走杜梨,最好和蔣雪說一下,警局那邊說不定有什麼安排。
我想想,也是,他們現在還沒有把人撤走,就意味著杜梨並不是完全安全的,況且那個大爺到現在還沒有下落。
轉頭看向蔣雪,她此時皺眉咬著筆頭,似乎正在看的文件很棘手。
有些促狹地出聲,我本意不想打擾她的。
蔣雪抬頭看我,立馬就蓋上文件放到一邊,問我什麼事。
我總覺得晚上大家的狀態都有些奇怪,蔣雪現在顯然並沒有送杜梨回來時那麼放鬆。
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我和她說要送杜梨回老家,遠離東城才能讓她不受傷害,而且她也需要一個地方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