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唇角輕微上移不變,右唇角持續上挑,這是得意的笑容。
黑袍烏鴉的臉上這種笑容開始綻放,他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還好趕上了,這一拳下去,麵前的這人想不死都難。
他的情緒變得輕鬆,他的眼神逐漸由淩厲變得柔和。
金光從他的體表慢慢褪出,最後化作一滴金色的血液析出。
黑袍烏鴉正要去拿那枚血液,血液卻被另一隻手抓住,握在掌心。
黑袍烏鴉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
他看向唐未濟,“你,怎麼可能……沒死?”
唐未濟笑盈盈看著他,“什麼時候析出神靈血液自己心裏沒點數麼?”
黑袍烏鴉愣了一下,旋即麵色大變,鬥篷一卷就要後撤。
唐未濟冷笑了一聲,最後那一拳早已經過了十息,黑袍烏鴉的實力降到低穀,根本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傷害。
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跑?
他一劍劈出!
……
戰鬥逐漸落下帷幕,正義的一方並沒有受到什麼有效的阻攔。
在韓樗決定放棄這片營地的時候,即便是內侍烏鴉都沒有去拚命的必要。
大多數烏鴉都已經逃走,混入人海之中,脫了烏鴉的衣服就是自己熟悉的朋友、長老、宗門弟子。剩餘的隻有極少部分的烏鴉被當場斬殺。
霜月找到了聽雷,發現聽雷的身邊已經圍了一圈她所熟悉的人。
很長時間不見笑意的嘴角綻放出一絲笑容,她變得輕鬆,與他們一個個打招呼,“大師兄,雨師兄,澤陽師弟……”
霜月示意侍女把自己推到角落,安安靜靜。
對於她的到來,場內的人顯然顧不上親自去接待,買劍朝著她點了點頭,稍作示意又看向聽雷,“你消息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聽雷哭喪著臉,“我真不知道啊。我說諸位師兄師弟,咱們滅了酒館的一處營地,粉碎了酒館的一個陰謀,這種事兒不應該感到高興麼,這可是大大的功勞啊!沒準大家夥回到宗門之後聖皇的嘉獎就跟著到了呢。”
“聖皇的嘉獎?”雨秋河冷笑道:“你還想要聖皇的嘉獎?等你能活到那會兒再說吧。”他惡狠狠道:“我跟你一直都在一起的,你的消息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快說,不說把你扒皮拆骨。”
“扒皮拆骨我也不知道啊。”聽雷眼珠子都急紅了,他無意間看見一群人,連忙指著那群人道:“你怎麼有問題怎麼不去問他們啊,光纏著我做什麼。”
霜月瞥了一眼那邊,輕描淡寫道:“大雪山妖族啊,我們不熟啊。”
聽雷粗暴地撓了撓頭,蹲在地上不說話。
買劍冷笑了一聲,抽出手裏的大風劍,“可是你自己說有唐師弟的消息的,怎麼,現在又不敢承認了?”
聽雷憋著不說話,心裏著實憋屈得很。
雨秋河心中又是狂喜又是急躁,他與唐未濟的關係本來就好,兩人在去往太玄宗的時候更是一同經曆過生死,唐未濟還是整個劍南道的大恩人,可以說唐未濟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本來已經死去的人突然又有了消息,偏偏帶來消息的那個人又不說話,他能不急麼。
雨秋河抓耳撓腮,一揮手,“實在不行把他埋了吧。”
“啊?”眾人傻了,聽雷大叫,“謀殺,你這叫謀殺,雨秋河我殺了你!”
雨秋河冷笑一聲,“你再不說,就挖坑埋了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和唐未濟一樣重新活過來。”
眾人頓時醒悟,“沒錯沒錯,可以試一試。”
聽雷都要崩潰了,眼看著一群人伸手要來抓他,慌得他忙叫道:“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買劍深吸了一口氣,正色問道:“哪裏來的消息?”
提到正經問題了,大家都沒了開玩笑的心思,認真看著聽雷。
聽雷頓時慫了,小聲嘀咕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靠。”雨秋河一拍手,“埋了埋了。”
群情激奮,聽雷高叫一聲,“停!”
聲音頓止,他擦了一把額頭冷汗,“是有人以心湖傳音於我,告訴我說這裏有酒館營地,他怕我不相信,最後說這消息是從唐師兄那邊得來的。”
雨秋河愣了一下,有些失望,“也就是說你沒見到唐未濟,沒聽到他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到底死沒死?”
聽雷點了點頭。
買劍開始拔劍,一群人慌忙攔住。
聽雷慌忙大叫,“師兄,師兄,冷靜,冷靜啊師兄!”
……
俞永鎮感受著身下柔軟的軀體,迄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自己怎麼就瞎了?瞎了也就算了,現在遇到的又算是什麼?
他忍不住問道:“喂,這位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為什麼要跑。”
白狐臉都不想理他,隻管加快自己的速度。
隻要在酒館反應過來之前跑掉,哪怕被唐未濟發現了自己的存在,有俞永鎮在手上唐未濟也會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