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是江津的左膀右臂,是跟著江津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比起老頭他更受到江津的信任,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疤就是曾經幫江津擋下的一刀。
關係放在這裏,秦虎在江津一派的玄武營裏可以說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他的命令比老頭還管用。
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今天卻被倉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放話讓他滾,這麵子往哪兒擱?
秦虎越想越氣,牙齒咬得“哢哢”響,眼中要噴出火來。
元騰在秦虎麵前可沒有在上官麵前那麼囂張,他方才被倉祁一擊逼退,心中本就藏著羞惱之下的惡毒念頭,見狀小心進言,“秦將軍,咱們這氣,不能白受啊。”
元騰見秦虎似乎頗為意動的樣子,趁熱打鐵,“那個倉祁算個什麼東西,秦將軍想要滅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隻不過見他年老可憐罷了,誰知道他竟然得寸進尺,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不給將軍一點麵子,得寸進尺就該死啊!”
秦虎琢磨了片刻,覺得有些道理,扭頭問他,“你說怎麼辦?江將軍有令,大戰將起,不能爆發太大的衝突,這也是我沒接戰的原因,不然的話我今天就要他好看!”
元騰小心翼翼左右看了一眼,光頭上倒映出紅色的光,他湊到秦虎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兩聲,秦虎眼珠子越來越亮,重重點了點頭,“行,按你說的辦。”
……
天都長安街的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些日子,聖皇那邊卻依舊沒有給出新的消息。
院子裏的牡丹玉笑珠香,開得極濃烈,富貴逼人。
天心站在這片牡丹叢麵前,麵無表情。有個南海蓬萊島的弟子在他身後小心彙報著什麼。
天心聽著聽著,一拳猛地砸在牡丹叢中。那些色澤豔麗的牡丹破碎如同蝶落,花瓣躺倒在殘枝敗葉上,一陣風吹過,它們碎成更細的五顏六色的草泥。
蓬萊島的弟子大氣都不敢出,保持著那姿勢一動都不敢動。
“好了。”駝背老者坐在涼亭裏,敞著懷乘涼,“小師弟,莫要衝動。”
天心冷哼了一聲,整理了自己的衣袖,冷靜道:“行了,你下去吧。”
那弟子匆忙施了一禮,匆匆離去,更像是逃走。
待他走後,天心走入涼亭,一拳狠狠砸在桌麵上,“欺人太甚!”他怒道:“真真是欺人太甚,師兄,你說這不是欺負人麼。”
駝背老者歎氣提醒道:“那是聖皇。”
天心壓低了一些聲音,依舊難掩憤怒,“聖皇怎麼了,聖皇就能把我當猴耍麼。現在誰都知道我是大唐駙馬,可誰也都知道婚禮並未完成,大青山深處有異動與瑾公主有什麼關係?她不過區區固元境,有她沒她不都一樣?現在把瑾公主扣在青山深處,擺明了不讓我們成婚,繼續下去我就要變成大唐最大的笑話了,那個唐未濟反而成了重情重義的好漢,這他娘誰能忍得了。”
駝背老者輕聲道:“也許瑾公主真的有事,小師弟急躁什麼。”
“我能不急麼。”天心壓低了聲音,“瑾公主明顯對那個姓唐的情絲未斷,一日不成婚,便是一日不得安穩。師兄是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唐未濟若是在浮池之淵得了什麼好處,那我就要轉為被動了,玄武血脈的惡名能讓瑾公主一時半會心灰意冷,但畢竟不是她親自經曆過的事情,這種情緒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的。”
駝背老者問道:“師弟知道浮池之淵現在的情況麼。”
天心搖了搖頭,“暫時不知。”
駝背老者笑道:“臨淵城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下麵架柴堆薪,就等一把火了,唐未濟去臨淵城,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就算是三仙境去都不好使,不然的話聖皇何必如此為難。想要漂亮解決臨淵城的事情,非得師弟親自去才行,唐未濟?嗬,他注定隻是個配角,隻是個笑話。”
天心呼吸急促了半分,他思索片刻,突然問道:“若如此的話,不如我們即刻出發去臨淵城?”
駝背老者展顏一笑,“你師父也是這個意思,我正要和你說。”
“師父也是這個意思。”天心眼睛一亮,“那這事兒就準了,走,待我立下不世奇功,到時候不怕瑾公主不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