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和妖都驚呆了,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上官。他發出一聲怪叫,一把把長刀搶在手裏,雙手止不住顫抖著。手指在那鱗片一般的刀刃上撫過,忍不住“呼哧呼哧”喘粗氣。
他一會兒看看長刀,一會兒看看唐未濟,一肚子的話憋在嘴裏麵,卻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石仙緩緩轉過頭,那土黃色的光芒像是水波一樣顫抖著,就像是一麵水銀鋪成的鏡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碎掉。
一直站在唐未濟身後的影瓊狠狠打了個冷顫,隻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麵前的別翼。
“大人,教我,大人教我!”最先回過神來的竟然是麵前的石仙,他高聲叫了起來,那土黃色的光芒裏麵竟然泛起了泡泡,“大人,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願賭服輸,以後就是貓舍的妖了,大人,您得教我。”
沒人能比石仙更能體會到這裏麵藏著的奧妙。唐未濟隻是口述,他卻是真真實實親手去打造的妖。
對於石妖一族來說,這本來就是修煉,他原本不信唐未濟的話,但有一些好處,唯有在真正體會到了之後才會恍然大悟。
他從方才的鍛造之中不僅僅是鍛造之術有了提升,就連自身大道都有了些許明悟。
這天大的好處就放在麵前,輸一次算得了什麼,把自己輸出去了算得了什麼?隻要能看見大道,賣給妖祖和賣給貓舍有什麼不同麼?
話說得更明白一些,都是給妖當狗,目的就是為了走到大道盡頭,隻要能讓他們走到那一步,麵子這些東西算得了什麼。
石仙哪裏還有玄仙境大妖的傲氣,他在唐未濟麵前就像是最卑微的仆從一般,對貓舍再沒有半點抗拒,反而是怕自己不夠資格,唐未濟不教給他。
玄武營披甲士一個個眼睛都看得歪了,那邊影瓊又嚷嚷了起來,也嚷嚷著要學,一通哭天搶地,連自己原本過來想要去府城的話也不說了。不愧是和影空一家的,那股子不要臉的勁真是夠味。
唐未濟樂嗬嗬,也不藏私,把影瓊扔走之後,把九石初解教給了石仙,也沒有舒散玄武營披甲士。
對石仙來說這東西是無價之寶,甚至不遜色於他們石妖一族的傳承秘法,但對於唐未濟來說,這不過是九長老記憶中很小的一部分罷了,隻要他自身夠強大,以後總會得到更多。
不得不說妖祖就是厲害啊,手指縫裏漏出來一點都讓身為玄仙境的石仙連吃相都顧不上了。
石仙聽完之後便陷入了沉思,一枚枚金色的玄奧光文從他身周的土黃色光芒中漂浮出來,被他吸收。倒是一同聽九石初解的玄武營披甲士,一個個的沒什麼感悟,抓耳撓腮,就像是被家長逼迫坐在書桌前的孩子。
“大人,您方才說的是啥意思?”一群人問他。
“一群廢物。”唐未濟毫不客氣地鄙視,“搞得我好像知道一樣。”
一群人冷笑看著他,大家互相越是了解,彼此間的距離也就越小,如今玄武營披甲士和方寸山弟子一樣,大多都能與唐未濟開兩三句玩笑。
唐未濟深吸了一口氣,揮手驅趕他們,“去去去,沒正事做了是麼?聽得懂那就學,聽不懂不還有石仙呢,慌什麼。”
他大手一揮,“從明天開始,你們都過來排隊,讓石仙給你們打造兵器、甲胄,給你們一晚上的時間想想,自己的東西需要側重哪一方麵,希望用什麼材料,需要有什麼功能,明天過來石仙這裏登記。”
他轉過身,一邊走一邊嘀咕著,“玄冰閣的事兒還沒完呢,水墨雲台妖氣的問題也沒解決,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堆,還給我搗亂。我怎麼總覺得有事兒要發生呢?”
唐未濟扭了扭腦袋,苦著臉,回去修煉。冥冥中那種大難臨頭的感應卻越發清晰明顯,就像是深夜躺在床上,縱然閉著眼睛,卻也能在一片漆黑中感受到自己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吹氣一般。
不敢回頭,不能回頭,哪怕是真的回了頭,也什麼都看不見。
他使勁搖了搖頭,什麼都不去多想,回去修煉。
次日大清早,出去找尋少閣主的玄武營披甲士陸陸續續回來。他們多是五人一小隊,是沒出什麼事情,但也沒帶回來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