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找你啊,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風千語問著,自己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看著他那張沉默的臉,再次問道,“我一直在找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葉傾啞口無言,他沒法麵對情緒失控的風千語,同時,他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無論說什麼都沒有說服力,風千語也不會聽進去。
那麼,就這樣一直沉默嗎?葉傾是拒絕的,他身為一個男人,也應該有男人的擔當,而不是讓女人憤怒悲傷的發泄,他在想著能夠幫助風千語的辦法。
墓室中常年被黑暗籠罩,但今天卻有一道光照射了進來,這本該是令人愉快的事情,但這道光卻帶來了陰靄。
風千語的臉頰上全是淚水,來之前她並沒有準備,她是真的隻想看看蘇一璿是個怎樣的人,她認為,葉傾那麼在意蘇一璿,蘇一璿肯定不會完全無視葉傾,葉傾必定在蘇一璿心中有著一席之位,在這墓中可能有蘇一璿過去的隻言片語,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找到蘇一璿對葉傾的評價。
但是世事是不可預料的,誰又知道葉傾一直待在墓中呢?正如一句名言說的那樣,沒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葉傾此時心中也很雜亂,平常紋路清晰的線條卻在現在變成了一團不可挑分的毛線。
他一直在修養禪意,他的心大多數時候都很平靜,到現在葉傾都快一千歲了,他自認對世界人情的理解都深入到了一定層次,他總以為蘇一璿是個例,但是現在,麵對風千語,葉傾仍舊無法左右自己的情緒,一種惶恐的情緒在葉傾心底生出。
風千語啊,一個本該與葉傾沒有交集的女人,卻在過去結下了斬不斷的因,葉傾想逃也逃不了,更何況葉傾還不會逃避,如此,風千語將是葉傾未來道路上必不可少的濃重一筆。
“我曾以為你雄才壯誌,不甘於一處小小的地方,要出去征戰四野,氣吞天下,哪怕其中有著那個女人的影子,但那不會是你的阻礙,你終會走過去,但是現在我看見了什麼?你在為她守陵?看來幾百年前的那件事並不是虛構,蘇家千金的墓中真的藏著一位天資絕豔的守墓人啊。”
葉傾還是沉默著,風千語說的句句屬實,他根本無法反駁,他隻能認著了,或者說就像平常男女那樣,女修生氣時讓她用小拳拳錘男修胸口就可以了,但是葉傾和千語能這樣嗎?他們準確來說並沒有什麼關係,哪怕二人都互相默認了在彼此心中的地位,可是那層薄薄的窗戶紙,仍舊沒有捅破。
被一道光線照亮的墓室變得有些陰暗了,似乎可以破開黑暗的光也無法破開兩人之間那詭異的氣氛。
葉傾感覺很煩,不是煩風千語,而是對自己感到厭惡,他不能活成自己想象之中的模樣,也無法活成真正男人的模樣。
是的,葉傾認為現在的自己根本不配為一個男人,不是因為沒有擔當,而是因為無法阻止一個女人的哭泣聲。
“你讓我不要喝酒,之後的漫長歲月我都沒喝了,現在我想喝酒了,你那裏還有嗎?”
葉傾搖了搖頭,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葉傾想要將自己目前所知道的所有東西都送給風千語,包括所有法術,所有見解,所以認識。
但風千語需要的不是這些,哪怕葉傾給的東西再怎麼珍貴都無法補償風千語,對於她的愛葉傾並不能做補償。
葉傾嘴角咧開,他微笑著,同時他終於開口了。
“千語,我……”聲音有些哽咽,但這有什麼用?
風千語直接打斷了葉傾,她像是剛剛醒過來一樣,將眼淚全部抹去,她露出歉意的笑容。
“抱歉,我認錯人了。”
說完,風千語轉身就走,似乎毫無留戀。
葉傾想了很久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他有些惶恐,猶如之前那種冥冥中的感應,但現在幾乎化為了實質,就像是一個聲音在葉傾耳邊大吼著,留住她!拉住她!不要讓她走!
但是到了最後,風千語離開墓中後葉傾都沒有開口,他一直保持著沉默,哪怕他的心被冥冥中的感應衝撞著,但他仍舊沒有開口挽留,更是沒有追上去。
葉傾隱隱約約的記得,風千語走時似乎說了什麼,但是如同夢囈,葉傾也無法聽清,但是她的嘴型葉傾還記得,依照嘴型來看,風千語走時說的是:
我一直在找你,你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