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抬舉你,便喚你一聲二姐姐。若心情不爽快了,你就什麼也不是。”顧顏楚靠著石桌,笑容嫣然地望著顧雨疏。
“大膽,來人呢,掌嘴!”顧雨疏氣得渾身直發顫,喝道。
便有幾個她院中小丫頭想要上前動手。
顧顏楚看了她們一眼,唇邊笑意未變:“掌嘴?我看誰有這樣的膽子。”她自笑得如沐春風,可那些被匆匆掃過一眼的小丫頭們,不知怎麼,背脊忽然生涼,雙腿發軟,愣是一步也不敢上前。
“做姐姐的教訓妹妹罷了,說何膽子不膽子的。”顧雨疏道,似是為了穩定眾丫頭的心緒。
“姐姐?我姐姐是顧顏湘,你算個什麼東西。”顧顏楚一隻手端著茶盞,另一隻手執著茶蓋,有一搭沒一搭掛著茶沫。
“顧顏楚,你莫要蹬鼻子上臉。”顧雨疏已然氣得雙眼發紅,顧雨疏聞言,細眉微挑:“本郡主的名字,也是你這等子東西有資格叫的?”
“你......!”顧雨疏拍案而起,喝道,“愣著做什麼,拿下,掌嘴!”
其他人因著顧顏楚方才所說的話,心中都有幾分忌憚,猶豫著彼此間麵麵相覷。唯有巧兒,向來是同顧雨疏一樣,不將顧顏楚放在眼裏的,如今見自家主子受了辱,挽起袖子便走上前來。
江莘向前一步,擋在了巧兒麵前。
巧兒隻當她是第二個盧婧雁,嗤鼻道:“怎的,你敢違背二小姐的意願不成。”
江莘看也未看顧雨疏,隻道:“我隻認識顧將軍和安柔郡主,從不識什麼二小姐。”
“大膽!”巧兒怒道,揚手便要扇江莘的嘴巴子。
江莘抬手捉住她的手腕,略一使力,便把她的手反鎖在了背後,疼得巧兒失聲哀叫起來。
“顧顏楚,你的丫頭未免膽子太大了些!”顧雨疏怒不可遏地說著,便走上前。
顧顏楚低頭飲了一口茶水,道:“木秀,掌嘴。”
“滾開!沒舌頭的。”顧雨疏全然不將木秀放在眼裏,而此時她正好站在了江莘的背後,江莘抬腳往後一踢,顧雨疏膝彎吃痛,不受控製地便跪了下去。才一仰起頭,麵上便狠狠地挨了一下。
木秀雖是女子,可終究為習武之人,其力氣,許多男子也比不上。
她這一巴掌下去,將顧雨疏打得摔倒一邊,麵上不止浮現出了紅色的印子,唇角甚至還滲出了一抹豔紅。
顧雨疏自幼也算是養尊處優,即便是顧顏湘、即便是顧驍霆要罰她,也不過打了軍棍完事,又何時挨過別人的耳光,還是在這麼多人麵前。
心中便是羞憤不已,直了身子欲怪罪顧顏楚,熟料又被打了一下,往另一邊偏去。
素音見木秀這麼極為不方便,正巧見著兩個丫頭經過,便喚道:“過來,扶著二小姐。”
那兩個丫頭本是毓秀閣中的,見狀,心中已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便不敢怠慢,小碎步跑著過來,一人一邊,捉住顧雨疏的手臂,叫她跪得直直地,方便木秀動手。
巧兒見自家主子被打得麵頰充血,當即也顧不得自己的疼痛,哭著喊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顧顏楚,你不想活了......啊!”話才說了一半,江莘手上用力,便折了她的一隻手腕。
“琥珀,你要去哪?”素音見著一個小丫頭偷偷地想要離開,認出了是誰,便揚聲道。
顧顏楚隨著素音的聲音,看向了那穿著藕色裙裳的丫頭,笑道:“怎的,你是要去找大哥哥,還是莫姨娘。”
這名叫琥珀的婢女心中雖有幾分懼意,可她向來膽大,便直了直脊梁,道:“奴婢並不是要去找誰,隻是小腹不適,想要去上茅房罷了。”
聞言,顧顏楚笑出了聲:“妙,妙啊。主子坐著還沒發話,當奴婢的,便可隨意去茅房了。這樣的規矩,教得實在是好,咱們顧府卻容不下,結了這個月的月錢,打發了出去吧。”
“回小姐的話,琥珀是家中花錢買來的,由齊天瑞家的負責教養。”素音開口道。
“既然是家中的丫頭,如此懂規矩,更是不可。連同著那婆子,打了二十軍棍,尋個人販子,無論貴賤,發賣出去吧。”
琥珀聞言,這才知道怕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三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年幼不懂事,求三小姐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顧顏楚皺了皺眉,很是不喜歡這樣的雜吵。
素音便上前一步,衝著最後麵的兩個婆子喝道:“你們也是斷了手腳的不成?沒聽見三小姐的話?”
那兩個婆子如夢方醒,連忙跪下磕了兩個頭,方爬起來堵住琥珀的嘴,拖了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