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楚那雙清澈如水的眸中充滿了不解,祁奕秋望著,心中也有幾分拿不準了。
莫非這位安柔郡主真的如同傳說中的那樣天真不諳世事?莫非這一切,真的是他想多了?
祁弈秋心存仍然存有不少懷疑。
上次去獵場狩獵,兩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中,一個是林羨當時的未婚妻,另一個卻成了林羨今日要娶的太子妃。
若說這不過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些。
且,林羨與顧顏楚的姐姐兩情相悅,胡千嬌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無疑是破壞兩人感情的人。
若非她成了這太子妃,顧顏湘也不至於遠走邊疆,林羨這段時日,也不會那麼痛苦難過。
一般來說,這下的情況下,顧顏楚即便不恨胡千嬌入骨,總歸也不會有什麼好的態度。
可是這位安柔郡主,無論是在賜婚的旨意下來之前,還是過後,都與那胡千嬌交往甚密,常常相約外出。
再聯想到之前她被賜婚時,明裏那麼排斥這場婚事,便不得不叫人猜想,聖上忽然改了主意的背後,顧顏楚是否起了什麼作用。
如果林羨與胡千嬌的婚事真的是由她促成的,那麼一個懂得用女子清白來綁住林羨,讓他無法拒絕的人,又怎麼會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
更讓祁弈秋好奇的是,顧顏楚不願意嫁給林羨也就罷了,畢竟這世上不是每個女子都願意為了榮華富貴,而攪和進皇家無窮無盡的爭端之中。
可她明明知道自己姐姐與太子情投意合,不費心思幫忙也就罷了,卻偏偏讓另一個女子如了願,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總不可能是她沒這個本事吧?
這世上的確有些女子,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可顧顏楚,絕對不像是這樣的女子。
越想著,祁弈秋心中越是好奇,便再度試探道:“這裏也沒旁人,安柔郡主便不用裝了吧。”
顧顏楚還是一臉的茫然:“安柔裝什麼了?”
祁弈秋往前走了兩步,一伸手,便觸碰到了那垂落下來的女蘿:“郡主乃是驍勇世家的女兒,自然不同那些文官家中,規矩一大堆。市麵上那些傳奇的話本,也該是讀過一二的。”
顧顏楚聞言,羞澀地低了低頭:“安柔小時候本也十分喜歡的,悄悄托家中小廝去買了幾本,結果剛拿到手上,還沒來得及翻上一翻,便被姐姐發現了。姐姐說這些東西不好,扔進火盆裏燒了,那小廝也挨了幾十軍棍,從那之後,安柔便不敢再提它們了。”
“是嗎?”祁弈秋望著顧顏楚,似乎在判斷這話的真假,從他眼中閃爍的光芒來看,不難知道他心中是半點也不信的。
“安柔又何必欺瞞三皇子。”顧顏楚笑得無害。
“本王心中一直有個疑惑,不知郡主能否解答一二?”祁弈秋問道。
“安柔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日,盧婧雁盧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顧顏楚的眸色暗了暗,似乎提及什麼不願被觸碰的心事一般,低沉著聲音道:“那日雁姐姐護著安柔,斜裏忽的衝出一蒙麵男子,將雁姐姐殺了。”
“那蒙麵人身量多少,郡主可還記得。”
顧顏楚凝神想了想,又打量了祁弈秋一番,道:“似乎與三皇子差不多高,隻是比三皇子瘦些。”
“那人為何要殺盧姑娘。”
“聽姐姐說,那人是將雁姐姐誤當作了姐姐,所以才動了手。”
“哦?”祁弈秋挑挑眉,很是不相信,“顧將軍聲名赫赫,認識她的人不再少數。若真有人想殺她,又豈會認錯了人?”
“這......安柔便不知了,是姐姐說的。”顧顏楚的眼圈已然紅了,祁弈秋卻像是沒看見一般,自顧自地說道:“敢在臨安附近動手的,定然不是一般人,定然是要一擊即中的。派出的人,又怎麼會連自己的目標也不認識,這會否太過荒唐了?”
這些事情,其實隻要仔細想想,無論是林羨或顧顏湘,都可以想通,隻是他們太過信任顧顏楚,不對她產生一絲懷疑,因此才做出了那樣的結論。
所謂當局者迷,不過如此。
所以祁弈秋一個局外人,反而看得清清楚楚。
“安柔又不是要殺姐姐的人,怎麼知道這麼多?倒是三皇子,清楚得很。”顧顏楚笑道,沒有一絲露怯。
祁弈秋打量了她半晌,忽的以手成爪,向她掠了過去。
顧顏楚大驚,連忙退了幾步,速度卻不及祁弈秋。
隻是在他快要擒住自己的脖子時,因為慌亂,左腳絆了右腳,整個人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