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柳文儒一隻手捧著她小巧的臉,臉上還有幾分疲態。
顧顏楚搖搖頭,強扯出一個笑容:“將軍,我該走了。”
“為什麼。”
“若是讓姨娘知道我在這,會不開心的。”顧顏楚低了頭,往後躲了躲,似要躲開柳文儒的手。
柳文儒卻將她拉得近了些,“這軍營中,竟是她做主了不成?”
察覺到柳文儒語氣中的那一絲怒意,顧顏楚不免有些慌了,連連搖頭:“不是、隻是......小葵不過一件隨時可棄的玩物罷了,將軍為此與姨娘起了嫌隙,不值得。”
柳文儒攬著她的腰,讓她最大限度地挨著自己,兩人額頭相抵,低聲問道:“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顧顏楚紅著眼搖頭:“沒有,小葵是有自知之明。”
聽不得她再這樣委屈得作踐自己,柳文儒索性吻上了那雙唇。
懷中人似乎是被嚇著了,伸手想要推拒,卻怕碰到他的傷口,動作幅度不敢太大,隻能任他掠奪著自己口腔中的空氣。
柳文儒本想直接把名頭坐實了,省得她整天胡思亂想,聽了旁人的話便當真,若是真做出什麼來,後悔也來不及。
可東秦女子雖較為開放,卻也極為注意貞潔。
若是婚前便失了節,心氣高些的女子,斷然是活不成了的。
想到這,柳文儒往後退了退,卻用單臂將顧顏楚緊緊抱住。
“小葵,別多想,我既應了你,便會一生一世對你好。”
“可是......”
“你再猶豫不決,我便隻能尋個責任了。”柳文儒說著,假意要扯顧顏楚的衣裳,他本就赤著上半身,如今這番行為,倒是真有了那樣的想法似的。
顧顏楚拽著衣裳,緊緊咬著下唇,委屈得紅了眼圈。
柳文儒一隻手箍著她,在她耳邊道:“所以,不許再胡思亂想,明白沒有。”
“嗯。”顧顏楚點點頭,聲音悶悶的。柳文儒知她累了幾日,今兒又受了這樣的驚嚇,便也不再折騰,躺下去歇息。
睡時,他鬆開了手,想著讓顧顏楚偷個懶,回去好好歇息一番。不想醒來後,顧顏楚仍坐在那,一隻手支著腦袋,已經睡著了。
柳文儒暗笑她傻,心中卻覺出了幾分暖意。
他的妻子,自幼便被保護得太好,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知。每每見到他受了傷,哪怕不是什麼重傷,便會先給嚇得暈了過去。導致到了後來,柳文儒受了傷都得去外麵買的宅子裏養好方才回去,即便如此,看著新增的傷疤,她也會流淚不止,要哄大半日才好。
至於那些個姬妾,見他受了傷,便是哭天喊地的,似乎他已經死了一般。仿佛哭喊聲小一些,自己就感受不到她們的愛意一般。
像顧顏楚這般,雖擔心難過,卻盡量不表現出來,隻是默默陪伴著,讓他無論在何時,一睜開眼,總能看見她守在一旁,心,便也安了下來。
第一次,在戰場之上,在失利的情況下,他能有這樣安心的感覺。
柳文儒不由得一笑,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的手。
感受到忽然出現的力道,顧顏楚被驚醒,見他睜著眼,本還含著幾分睡意的雙眸登時清醒起來,笑道:“餓了嗎?還是要喝水。”
“先倒杯水來吧,讓他們把晚飯送過來。”
顧顏楚不由得一笑:“早送過來了,火邊熱著呢。”
說著,將他扶起來坐著,去搬了矮桌過來。
看她笨重費勁地搬著桌子的模樣,柳文儒隻覺心中一股暖意緩緩流過。
便是受再重的傷,能換來如此,也是值了。
扶著柳文儒喝了水,又端了飯菜上來,顧顏楚便立在一邊等著伺候。
“怎麼不吃?”柳文儒問道。
顧顏楚臉一紅,笑道:“方才吃過了。”
柳文儒大手一拉,將顧顏楚拉在懷裏,夾了一塊肉便往她唇邊送去。
顧顏楚隻好張口咬了,嚼過幾口便咽了下去。見柳文儒還要給自己夾,忙道:“將軍自己吃就好,不用管我。”
柳文儒卻不聽她的,一會兒菜,一會兒飯,一會兒又舀一匙湯。
一桌子菜讓顧顏楚吃了個七八,最後實在吃不下了,竟打了個飽嗝。
饒是顧顏楚,也從沒這麼失態過,發自內心的覺得窘迫,紅透了臉,掙紮著便要離開,柳文儒仍舊死死箍著她,鬧得她心頭火起,便要動真力氣,卻聽柳文儒笑道:“不是吃過了?”
低下頭去,讓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顧顏楚盡量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莫要因為一時的意氣,破壞了林羨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