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濱訕訕地坐回去,人家陸哥不願意搭理自己啊。

沈雁秋感覺陸元武有點不高興,便頻頻拿眼看他,希望他別總板著個臉。陸元武感覺到她的眼神,卻不妥協,麵對趙海濱,他恨不得把臉板成磚頭!

這一次陸元武吃得有點慢,吃完以後也不走,坐在那裏盯著沈雁秋忙碌的背影看。

沈雁秋受不了了,她停下來,把笊籬交給周有鋒,讓他把麵條撈起來過水,那是準備做冷麵的。

她用纖細的手指戳了戳陸元武的手臂,“吃完該去上班啦。你不是很忙嗎?”

陸元武抬手攢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蹙眉,感覺她手腕又細了呢。晚上摟著她的時候,總覺得她身上的肉變少了,應該是來飯店做活兒以後太累。

他牽著沈雁秋的手去了廚房外的院子,抬手擦了擦她臉頰上沾著的麵粉,淡聲道:“勞逸結合,如果你再這樣一天累到晚,我便不許你來上班。”

他有雙份工資,火車站站長加上團長的,再加上補貼和獎勵等,亂七八糟的一個月有小三百塊,何須她這樣辛苦?

他不過是尊重她的事業心罷了,可如果她不知道愛惜自己,一直這樣累,那他要心疼,斷然不肯她繼續的。

沈雁秋心裏甜絲絲的,她笑道:“並不累,也就是這兩天而已。有時候沒多少客人,其實很輕鬆的。再說重活兒都是周師傅做,我就是看著忙,其實不累。”

陸元武輕哼,睨著她,“不累?”他意有所指地盯著她,“那是誰在我麵前最會喊累了。”

沈雁秋的臉一下子紅了,這人怎麼猝不及防就開車!

晚上跟他在一起的累和做飯能一樣麼?

她不自然地捋了捋鬢角的碎發,躲開他灼熱的眼神,笑著推他,“趕緊上班去吧。”

陸元武大手握著她的肩頭,突然垂首唇貼上她的耳垂,低聲道:“你給我離趙海濱遠點。”

又是晚上那時候霸道的語氣,彰顯著他的占有欲,不容置喙。

沈雁秋心頭一跳,嗔道:“你瞎說什麼?我和他本來也不近,還怎麼遠點?人家來送貨,吃頓飯,難不成我還躲出去,或者讓他別處吃去?”

陸元武輕哼,“你可以不理他。至少,不要對他笑。”看趙海濱那廝那得意又驕傲的樣子,仿佛跟沈雁秋說句話就是多了不起的事兒一樣。

沈雁秋蹙眉,輕聲道:“陸元武,你這樣就不對了,怎麼能這麼霸道呢?”

這人吃醋吃得莫名其妙嘛。雖然她因為原劇情裏趙海濱對沈雁秋和女兒多加照顧,還為原主和女兒死了,她就對他有些同情和虧欠的感覺,每次見麵對他態度和氣些,卻並沒有任何出格的,而且她也沒有喜歡趙海濱啊。

他這樣直接命令她不許理睬趙海濱,還不許對人家笑,讓她覺得像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

不對人家笑,難道要像他那樣板著臉對人家冷?關鍵她也不是那樣的個性,她對人都是未語先笑的,獨獨對趙海濱冷,那不是更奇怪了?

陸元武看她臉色沉下來,似乎要生氣,立刻有些不好受,反省自己剛才語氣生硬了點,便道:“我的意思,你就當他是個普通人。”

沈雁秋笑起來,“我就當他是普通朋友啊,他賣豬肉,我買,他現在帶貨,我買,我在飯店做飯,他來吃飯,難道還有別的關係不成?”

陸元武怕她生氣,立刻道:“沒有,是我……”小氣了。可讓一個男人承認自己吃醋嫉妒,心裏瘋狂地想要把企圖靠近她的男人都隔離,他有些說不出口。

他知道自己的偏執和控製欲念越來越強烈和病態了,唯有她身心徹底屬於他,他才會覺得平靜。

比如她不做飯店的廚師,而是回家呆著。

可讓她回家呆著,那麼無聊他也舍不得,所以他隻能折磨自己的腦子了。

沈雁秋見不到他這樣自責的樣子,那麼矜貴清冷,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在火車站說一不二,就算在革委會也對人不假辭色,在她這裏卻小心翼翼,她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