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秋跟丁翠花寒暄兩句,也沒客氣就把餃子留下,然後跟她說去城裏打工的事兒。
丁翠花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害臊,她臉都紅了,忸怩得很,“雁秋妹子,你說我、我能行嗎?”
看著向來潑辣不怕事的丁翠花居然也這樣害羞忸怩起來,沈雁秋樂不可支,“當然行啊,你是比人家少胳膊還是少腿還是不如人家力氣大不如人家勤快呢?”
說到這個丁翠花就來勁了,“妹子你笑話我,識字說話我不行,幹活兒我還有差的?不是我吹牛,咱們村老娘們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比我更力氣大的。你信不?”
沈雁秋笑得花枝亂顫,“信,我信。那你就跟我去飯店幹活兒啦?”
丁翠花又萎了,“妹子,你說實話,我真行嗎?我……我還沒去過縣裏呢,那城裏人能看上咱這樣的?”
沈雁秋:“咱又不是去相親,他城裏人怎麼就看不上咱們了?還不是吃我們種的糧食吃得很香甜?”
“對!”丁翠花一下子不緊張害怕了,“行,我去!”
鄉下婦女很多人這輩子都沒出過遠門,年輕時候在娘家,出嫁了就在婆家,連公社都沒去過更遑論縣裏,讓他們出門見個陌生人,那簡直要命了。
所以哪怕是改革開放以後,允許做生意進城打工,有相當一部分人在八/九十年代依然是過著緊巴貧困的日子,他們根本就不敢出門,也就是兩千年以後信息越來越發達,他們才敢真的邁出家門呢。
現在丁翠花緊張害怕不敢進城,沈雁秋完全理解,一點都不會笑話她,隻會鼓勵她給她打氣。
因為飯店那批果茶等著人做呢,沈雁秋也不耽擱,約好了第二天一早讓她一起去縣裏。
等丁翠花走後,沈雁秋就把麵條也做出來,加上餃子有點多,不過等陸元義接了陳桂枝回來,一起吃也就夠了。
陸元武今天下去巡查,沒趕回來去飯店吃飯,在路上隨便對付了兩口,等下午回來找她,常麗娜說她和雁軍回村了,他問了問什麼事兒就立刻追過來。
到現在他也著實餓了。
沈雁秋知道陸元武餓了,就讓他先吃餃子,結果陸元武吃了一個就不肯再吃。
他蹙起眉頭,“難吃。”那表情嫌棄得很。
沈雁秋看了他一眼,夾了一個餃子嚐了嚐,嗔道:“哪裏難吃,魚肉細麵就算不是多美味,但是也絕對不難吃,你這是胃口養刁了。”
他整天跟著她吃飯,胃口越來越挑剔,隻要不是她做的飯都不愛吃。
沈雁秋就讓他吃麵,把餃子留給那兩口子吃。
他吃了一大碗青菜雞蛋麵,還把沈雁秋的半碗麵也吃了,又喝了半碗湯。
沈雁秋驚訝地看著他,“陸站長,你這麼能吃?你可小心人到中年發福啊。”
陸元武:“……”這個女人真的很欠收拾,絕對不能對她心軟手軟。
他輕哼,“有你能吃麼?”
想當初在公社遇到她,她吃了自己的麵還把他的也吃了,最後連成傑的都不想放過。想起初次見麵,陸元武的眉眼就柔和下來,當初她追一個小偷,那氣鼓鼓的臉,那亮得逼人的眼,至今依然鮮活靈動地印刻在他的腦海裏。
他握住她的小手,摩挲著她細膩的手背肌膚和纖細的手指,然後意料中地在她食指根部摸到了一塊很明顯的繭子,粗糙的繭子和她細膩的肌膚極為不搭,帶起來粗糙的手感讓他的心髒都跟著有些糙糙的不舒服。
“辛苦嗎?”他拉著她的手將她往懷裏拽。
沈雁秋低笑,眼波在燈光裏流轉,仿佛盛滿了星星,“辛苦什麼?下地的人不辛苦?工人不辛苦,還是你不辛苦?”她抬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線條美好的下頜,“你看你都瘦了,是得多吃點。”
陸元武大手一探,就扣住了她的纖腰將她壓進自己懷裏,夏日衣衫單薄,兩人貼得這樣近,他能清晰地感覺她身體曲線的起伏和那綿軟的美好觸感。
沈雁秋卻受不了他身上那灼熱的熱度,與他貼得這樣近,他身上那驚人的熱量就一波一波地傳遞到她身上,讓她身體都跟著滾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