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有好幾人是當初跟著晏海一起打拚的員工,後來晏海感激這些人的付出,便將手上的股份每人轉讓了百分之五,隨著手上的錢越來越多,他們漸漸淡忘了當年一起打拚的日子,反而目光全都放在了如何撈到更多的錢上麵。
忘了以前那些難能可貴的,同甘共苦過的美好時光,更忘了他們現在能過得優越富足的生活,每年什麼都不用幹就能分到幾千萬紅利都是因為晏海對他們的照顧。
這也是晏唯一越發生氣的原因,這些年,父親為了晏氏,身體累垮了,可是這些股東隻知道分錢,從來不去想想是誰才會讓他們每年拿到那麼多的分紅。
現在,晏氏遇到困難,他們想到永遠都是自己。
而爸爸,躺在醫院,又有誰去探望過一眼?
人情淡薄至此,她如何不感到心寒。
“晏唯一,還不都是因為你德行敗壞連累了公司才會導致這次的危機,你不僅不知悔改,還將過錯全都推到我們身上,我看你才是良心被狗吃了。”晏賀在旁邊氣得渾身發抖,咬牙怒吼道。
他今天原本是想當上代理董事長,可是現在計劃被破壞了,還被晏唯一當著眾人的麵戳脊梁骨,心裏是恨不得能將她殺了才解恨。
晏唯一坐了下來,靠在椅子上,淡淡地看著晏賀道:“晏董,我可從沒有說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過,你能勇於承認,我還是要為你鼓掌的。”
晏賀被她噎得臉色漲得通紅,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方才,晏唯一話裏話外都是在指責他忘恩負義,確實並沒有明說他良心被狗吃了,而他剛才那麼說,確實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再說了,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那段視頻是真的,並且,我也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過了,會請司法部門鑒定視頻的真假。
到時候,自然會有律師向趙靜香追究法律責任,至於我和趙昊東離婚,又跟公司有什麼關係?
以前,你們想方設法要把我從公司踢出去,找的理由竟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我離婚了,又責怪我不該離婚。
真是可笑至極,我晏唯一的生活,何時輪到你們來指手劃腳了?
說白了,你就是想吞了我爸的公司,連他的股份你都想吞掉。
可是,各位董事們,換成是你們在座的任何一位,誰會把自己手上的財產留給一個狼心狗肺都不如的弟弟,而不是留給自己的孩子?
想來,沒有這麼蠢的人吧?”
這些話,說得令在坐的眾人一個字都反駁不得。
晏賀打的什麼主意,在坐的董事都是人精了,誰會看不出來?
可是,這種事情並沒有威脅到他們的切身利益,所以,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但現在晏唯一這麼直白地質問,卻讓他們無從回答。
擺平了晏賀和股東們,晏唯一直接搬到了晏海的董事長辦公室。
白天,她會去K洽談合約,晚上則去醫院照顧晏海。
兩天後,晏唯一正在和穆昱北最後確定合約和計劃書的時候,接到了晏清的電話,告訴她晏海醒來了。
接到電話時,晏唯一欣喜異常。
晚上,她早早地下了班,去了醫院,進到病房時,說看到晏清正在喂父親喝水。
“爸,你醒來了。”晏唯一淚水都忍不住要流了下來,但終於還是忍住,聲音有些哽咽道。
晏海虛弱地點了點頭:“唯一,你上了一天的班,累了,回去休息吧,這裏有阿清陪著我就可以了。”
“爸,沒事,我都習慣了,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回家。”晏唯一坐了下來,握住父親的手。
她現在最後悔的就是自己太早嫁人,沒有好好地陪著父親,以至於發現父親身體不好的時候,都已經晚了。
晏海知道她的性子,沒有再勸。
晚上,晏唯一洗完澡坐到沙發上,晏海突然開口道:“唯一,如果,有一天你媽媽回來找你,你一定要原諒她。”
晏唯一猛然一震,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同時,也被這個令她十分反感的話題難住了。
“爸,你為什麼突然提起她?”晏唯一皺起眉頭,要她去原諒一個將她和爸爸拋棄,跟著別的男人跑掉的人,她做不到。
“當年,你媽嫁給我也是迫不得已,後來,她要帶你走,可是我不同意,我當時想的是如果連你都離開我了,我這輩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所以,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在你媽的頭上”。
晏海目光悠遠,聲音緩慢,說起往事時神情十分平淡,就好像已經看淡了人世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