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豐元此刻隻覺得腦子裏一炸一炸的,目光陰沉地看著晏唯一道:“晏唯一,你要搞清楚,我們才是你的親人,為了這兩個不相幹的賤仆,竟然敢對你二叔動手,你簡直是忤逆不孝。”
“親人?您倒是說說,有這樣對待自己侄女的叔叔嗎?”晏唯一從來不指望晏豐元這個爺爺會維護自己,可聽到他不分青紅地的指責,心裏還是充滿了憤怒和難受。
見晏唯一竟然還敢反駁,晏豐元頓時氣得砸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厲聲斥責道:“你二叔是你的長輩。”意思就是打了你也是天經地義。
晏唯一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可是怎麼能冷靜得下來:“長這麼大,我爸可是連罵都沒有罵過我一下……”
晏豐元絲毫沒有察覺到晏唯一心底的怒氣正在不停地往上冒,要不是忌憚袁叔手裏那把剪刀,估計他也會舉著拐杖朝晏唯一身上砸下去。
“正因為你爸把你慣的目無尊長,現在你爸不在了,你二叔替他管教管教你,也是天經地義的。”
“就是,爺爺,她就是有娘生沒娘教,所以連尊重孝順長輩都不知道。活該被爸爸打。”旁邊,晏楚楚也跟著添油加醋道。
晏唯一心裏的傷疤被晏楚楚狠狠地揭開,鮮血淋漓地疼痛。
她緊抿著唇,目光泛著寒意,一步步地走到了晏楚楚的麵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狠狠地煽了過去。
“你敢打我,晏唯一,你竟然……爸,爺爺,她打我。”晏楚楚捂著臉,一臉不敢置信地憤怒道。
晏唯一笑了起來,挑眉道:“我打的就是你,既然二叔管不好你這張嘴,我這個做堂姐的替他管管你,也是天經地義。”
將晏豐元說的話又還了回去。
晏楚楚被晏唯一這股懾人的氣勢震住,捂著臉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就連晏豐元也被晏唯一這話堵得麵紅耳赤,半天也沒吭聲。
“你們還不走麼?難道真的要等我報警,喊記者?”晏唯一也懶得廢話了,再次下了逐客令。
袁媽聽了,立刻拿起沙發旁邊的電話就要拔打報警電話,晏豐元可不想自己真的上電視台,否則自己這張以後往哪兒擱?
隻得暫時作罷,心想著現在晏唯一什麼靠山都沒了,總有一日會要求到自己頭上,到時候還不是他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於是朝晏賀使了個眼色,又瞪著晏唯一和袁媽幾人,重重地哼了兩聲,轉身走了。
晏賀不甘心,但又不敢真拿晏唯一如何,反正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也得意不了多少時日了,待會兒他就回去找趙昊東合計合計,怎麼把晏唯一徹底趕走,最好是讓她連海城都待不下去。
隻要晏唯一滾蛋,晏氏就是他的天下了,想著未來風光無限的日子,晏賀立刻打起了精神,一臉陰狠地笑衝著晏唯一扔下句:“給老子等著瞧。”便出去了。
晏克寒和晏楚楚也隻能跟在晏賀的後麵離開,唯獨一直站在樓梯口的李鳳嬌一臉歉意地看著晏唯一:“唯一,我……”
李鳳嬌是晏賀的老婆,但在晏家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就像剛才鬧得不可開交,她便縮在樓上沒下來,等鬧完了,這人都露麵。
“二嬸,他們都走了。”言下之意是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麼?
以前晏唯一對眼前這個懦弱又沒有一點主見的二嬸不討厭也喜歡不起來,但至少沒有給過臉色,可現在她們這一家子為了貪圖享樂,覬覦晏氏而逼死父親,她就再也沒有辦法以從前的心態麵對這些人和事了,說起話來時,語氣冰冷得拒人於千裏之外。
李鳳嬌本就在晏家沒有什麼地位,如今為了晏氏的事情,她在晏唯一麵前也沒什麼臉麵了,不由訕訕地走了。
見人都走了,晏唯一這才疲憊地回到了房間,可腦子裏卻想著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
以前,爸爸在世的時候,晏賀哪敢這樣囂張,別說像今天這樣動手打她了,就是大聲對她說話都不敢。
至於晏豐元這個爺爺一直在江城養老,爸爸的葬禮他都沒出現,結果葬禮辦完,人倒是露麵了,結果卻是打著照顧她的愰子行搶奪之事。
她心裏替爸爸感到傷心難過,在世時,就沒有得到家人的尊重和疼愛,一個個隻算計著他手上的這點錢。
雖然說掙了這麼大一個家業,可到頭來呢?
想到這裏,她就越發地恨,恨自己沒用,恨那些逼死爸爸的人,更恨從小就拋棄了爸爸和自己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