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思柏興奮地說:“本家,有兩個好消息:一是明晚8點,歐總要秘密離開。二是下周一即大後天,我局財務給醫院結賬,讓那兩個‘定時炸彈’出院。朝監獄裏一丟,九字點一點,完(丸)事。”
“好吧,但願周六周日這兩天平安無事。再見。”邢天增說,“聽見了吧,人家市局的人都在盯著,咱們隻是預備隊。”
周六這天,楚尹蘇又到醫院四周去轉了轉。傍晚,他踅摸到了醫院後樓骨科住院部,見護士站電腦開著,空無一人。309房外間倒是有個年輕人值班,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盒飯。走廊裏,一個穿白大褂的師傅從電梯裏推出輛餐飲車,吆喝著:“開飯了,出來打飯啦。”
他踱進電梯下行,無意間一抬頭,發現攝像頭附近有幾坨飛濺狀的巧克力,好巧不巧地把攝像頭糊住了。昨天,他清楚地記得,盡管攝像頭有些髒,但也許還湊乎著能模模糊糊顯示個人影,怎麼今天就被糊上了?是有意還是無心?未等他細瞅,電梯停在2樓,呼呼啦啦湧進四五個人,推著一輛輕便車,上邊躺著一個人。一個護士說:“對不起,其他人請走步梯。”說著,點了上行。
楚尹蘇腦子有些亂,回來吃罷晚飯就定表睡覺。夜10點,他醒來後收拾一番,溜出房間。不走前台和正門,從後門溜出賓館,朝醫院後街科協樓奔去。還好,這種沒有電梯的舊樓沒有人把守,他輕而易舉地上到6樓頂部,選個位置,把狙擊槍組裝好,透過瞄準鏡,觀察309房間動靜。他看見,一個公安製服和兩個白大褂一起進了裏間,拿出兩隻手銬,把裏間2個病號每人一隻手銬在暖氣管上。3個人按滅裏間燈光回到外麵,兩個白大褂揮揮手,走了。那個製服打個哈欠,關了燈朝沙發上躺去。
一切,都歸於沉寂。
他打開瞄準鏡的紅外線夜視功能,觀察一番,未見異常。心裏鬆了口氣,暗說,但願是我神經過敏,疑人偷斧。
夜11點鍾,不少人家門口亮起了紅燈,接著,傳來清脆的鞭炮聲。此起彼伏,響個不停。科協樓下,也有人掛燈放鞭炮。不過,畢竟住戶不多,一會兒就消停了下來。別處,鞭炮依舊響個不停。
暮然,楚尹蘇覺得瞄準鏡中有紅光閃動。凝神注目,發現三四個人影晃動。接著,309後窗被人推開,一個黑影探出了大半個身子,把那些鏽蝕斑斑的防盜窗弄開了一個背簍大小的缺口。接著,一個人影被吊出窗戶。
與此同時,一輛轎車毫無聲息地停在後牆外柳樹旁,兩個人影鑽出車子,從後備箱搬出一架簡易不鏽鋼梯子靠在牆上,一個人敏捷地爬到牆頭上,要去接應從3樓吊出的傷員。
盡管楚尹蘇從發現309裏間有情況就敲了喉頭送話器,但是,因為自己怕遭邢隊阻攔,沒有給他和方誌榮說明。敲擊,隻是習慣,他現在都不確定他們是否開機。
眼下,敵方至少有五六個人。自己,必須先下手為強。他“咻”地一槍,先把牆頭上的接應者打趴,接著,又是一槍,把在3樓窗口往下吊人者打倒。那懸在半空中的人影“衚衕”一聲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