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瞥了他一眼：“聰明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自救的機會。我希望‘龍哥’是個聰明人。事到如今，你還有別的選擇麼？”
李天龍把心一橫：“警官，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清晨4點多，就有人開始放鞭炮。到了5點左右，鋪天蓋地的鞭炮聲震耳欲聾。人們放鞭炮吃餃子，踏著四指深的積雪拜年。
林莽鎮鎮政府炊事員高叔早早地起了床，下了五六碗熱騰騰的餃子，扯著嗓門高喊：“萬鎮長，小田，你們快起來吃餃子掃雪拜年了。”
副鎮長萬雲高幾個人昨晚在小會議室看罷春晚打撲克，折騰到兩三點才睡。被鞭炮聲驚醒後蒙住頭想再睡一會兒，被高叔的敲門聲驚醒。暮然，高叔的聲音變了調：“老天爺，不好了！鎮長的辦公室被炸啦。萬鎮長，你們幾個快點起來呀！”
“什麼，是什麼被炸了？”萬雲高迷迷瞪瞪地披上大衣，拉開半扇房門，探著頭問。順著高叔的手指一看，登時像泥塑一般，傻了。
幾個人驚慌失措，要上前查看。當過兵的小田把手一擺，說：“別過去！現在走廊上的雪也有好幾公分厚，保護現場，報警要緊！”
萬雲高驚恐地說：“要是薛鎮長被炸了咋辦？不進去搶救？”
高叔說：“這都半夜了，炸不死也凍死了。還是小田說得對，報警要緊。”
也許是劈劈啪啪的鞭炮聲阻礙了話音質量，瑞縣公安局值班員簡直石化了：“什麼？林莽鎮鎮長辦公室午夜遭遇爆炸，鎮長生死不明。好，記下了，馬上出警。”
接到報告的瑞縣副縣長兼公安局局長靳瑞軍聽到報告，一疊聲地追問了三遍，五更餃子也顧不得吃，一麵命令刑警和法醫立刻去勘察現場，一麵向政法高官張茅報告情況，請他轉報上級，說自己要親自去林莽鎮現場。
張茅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刻打電話報告縣高官郭國昌。郭國昌吩咐他去縣委值班室，讓值班人員通知在附近的常委立即趕到縣委小會議室開會。自己則撥通了縣長陳棟的電話，簡單講了幾句情況，讓他抓緊趕回縣裏參加常委會。
這年頭有個怪現象，鄉鎮幹部多在縣城安家，縣級幹部多在市裏安家，郭國昌和陳棟也屬於這種類型。好在領導的司機都離的不遠，一個電話過去，車輛很快來到。他們登上車子，冒雪往回趕。
昨晚，薛天明在鎮辦公室剛要睡覺，忽然想到張猛王冠他們有了情況，肯定回自己設在香料廠的辦公室彙報，不會來鎮長辦。因此，又冒雪返回了香料廠。他未料到，無意的一次挪地方休息，竟然撿了一條性命。
暮然，他想到一件事：在午夜辭舊迎新之際，許多人都會燃放鞭炮。那時候，借著鞭炮的掩護，什麼聲音都會被掩蓋。他掏出手機，按照約定，把自己這個思路告訴張猛王冠他們幾個。很快，王冠三人傳回了信號。但是，張猛卻沒有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