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長年一擺手,兩個年輕力壯的紀委工作人員走上前來,一左一右架起來他的胳膊就向外走。潘長年留了下來,說:“請通知縣紀委的幾名同誌上來,配合做些善後工作。”
縣紀委也許是早就接到了通知,兩位副書記迅速帶人趕了過來。潘長年說:“你們兵分兩路,一路搜查謝威的住宅,一路搜查其鎮上的辦公室,注意做好登記工作。”說著,拿出了公安簽發的搜查令。
郭國昌見了,心裏瓦涼瓦涼的,心說,這家夥,什麼時候攪到刑事案件裏了。完了,徹底完了。先前,他還準備私下給市委張書記打個電話,側麵說一下市紀委越級辦案,搞得下麵很被動問題。現在,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湧上心頭:莫非昨夜爆炸案給他有牽連?若用這種最低檔的方法清除對手,那就是自尋死路。算了,別救人不成反受其害,老謝,你自求多福吧。
謝威蒙了,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毫無征兆的就惹上了市紀委?我他媽是科級幹部好不好,犯事也應該在縣裏審查。他覺得,在縣裏敢輕易動自己的人不會太多。而且,相信他們也很難通過郭書記那一關。可是,到了市裏,小小科級幹部就像個棗兒,誰都可以把你一口吞掉。薛天明年前倒是想組織人清查賬目,他相信在經驗豐富的郎小月處理下,不會有太大的漏洞被查到。要是說自己風流一些,經常偷偷摸摸地去找小姐,那大都是酒後跟一些老板去放鬆放鬆,也犯不上驚動市紀委呀。他百思不得其解,腦袋裏一桶漿糊。
他的司機老查見老板被人架著推入了一輛大屁股轎車,知道壞事了,才要發動車子溜走報信,幾個人堵住了他的去路。一個中年人掏出工作證在他眼前一晃,說:“我們是市紀委的,帶我們去謝威家。你是他的專職司機,不會說不知道路吧?”
老查嚇壞了,連連點頭:“知道知道,我帶你們去,請上車。”
中年人說:“這車上還有他什麼東西嗎?”
“沒有,謝書記很謹慎,從來不在車上放東西。”
兩個人坐上了他的車,另有一輛車跟在後麵。
謝威家客廳裏有幾個人正在打麻將。過去,有一些部下和生意人常來這裏,陪謝書記娛樂一下。反正是書記手氣好,每次都贏。打上幾圈,贏者請客。不顯山不露水,親親熱熱,耳熱麵酣之際,把事情一說就妥。今天,聽說林莽鎮出了事,有人便來慰問,說要給書記壓驚,搓四圈放鬆放鬆。聽說書記被縣高官叫去,大家便留下了打牌,等著探聽消息。
聽到門響,謝妻往外一看,見司機領人進來,便問:“老謝呢?”
中年人掏出證件一晃,說:“我們是宏州市紀律檢查委員會的,奉命對謝威的住處進行搜查,請配合。”
這一下,所有在場的人都傻了。
紀委的人一指幾個呆呆發愣的牌友:“你們幾個過來,請出示身份證,登記一下抓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