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疏影的屋子裏很安靜,梅夫人坐在床邊,梅戰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雨,暗香也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裏。
沈顏魅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雨滴,飛濺的雨滴甚至微微濺濕了地麵。
“表妹!”梅疏影的聲音幹澀沙啞,眉眼間都是感激,好像沈顏魅真的是她的至親一樣。
“當不起。”沈顏魅淡淡說道,戴著手套和口罩,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梅疏影,才站起身。
“比之前好很多,藥按時喝。”話語清冷,說完就準備出去。
“表妹,這要多謝你!”梅疏影趕忙說,“我……”
沈顏魅沒有回頭,梅疏影似乎有話說,但是她不感興趣。
梅戰看過來的目光裏,沒有一丁點的善意。
此時的梅戰是安靜的,即便是如此,依舊掩蓋不了他身上濃烈的殺氣,戰場上摸爬滾打下來的男人,自然有別人沒有淩冽之氣。
今日,梅夫人似乎也格外的安靜。
沈顏魅的一隻腳馬上就邁出了門檻。
外麵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到處一片灰暗。
“表妹!!”梅疏影的聲音有些尖利了,語氣裏都是焦急。
沈顏魅幽幽回頭,背光而立。
隻是,她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站著。
“我,我想要問一下,我這個會不會有後遺症,以後,以後影響大不大……”梅疏影的神情有點惶惶然,眼神裏隱隱帶著恐懼。
聽到這話,梅夫人和梅戰也都看了過來。
沈顏魅微微勾了下唇角:“不好說,這要看你恢複的怎麼樣。”
她看到,梅疏影的臉色突然就變得很難看。既然做了,就要承認後果。
屋子裏一時一片死寂,坐在床邊的梅夫人手帕掩著嘴,似乎在隱忍什麼。
但是,終究是沒有忍住,一聲壓抑的輕微的咳嗽破口而出。
屋子的人瞬間就變了臉色。
“母親,你……”梅疏影欲言又止,臉上一片駭然之色。
沈顏魅頓了一下,重新走進去,伸手就去給梅夫人把脈。
“你要做什麼?!”梅夫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都是防備。
沈顏魅縮回手,淡淡一笑:“你可能感染了。”說完,轉身就走,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她不想做。
畢竟,誰的命都是自己的。
“一直都按時喝藥,怎麼會感染?”梅夫人眯著眼睛,冷冷在沈顏魅的背後說道,“難道你在藥裏放了什麼?”
回應她的隻是沈顏魅清瘦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雨幕裏。
那個身影清瘦,堅挺,不知怎麼就像是一根釘子,紮進了梅夫人的眼裏。
“母親,你不會真的……”梅疏影萬分擔憂。
“沒事!”梅夫人淡淡說道,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是,她的臉有點紅,帕子掩飾不住的又咳嗽了一聲。
“暗香,去端藥。”梅戰沉聲說道,“有病了就看病。”沈顏魅不討喜,但是她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
梅夫人卻沒有說什麼,暗香端來的藥,她也喝了下去,隻是眼眸裏一片灰暗。
屋子裏是讓人窒息的沉默,隻能聽到屋外的雨滴滴答答的落下來。
“小姐,絕醫穀來人了!”雨幕裏傳來沫兒清脆的聲音。
沈顏魅抬頭,把手裏的雨傘微微抬高,隻見雨地裏齊刷刷的站著十幾個人,各個都是白衣。
但是,此時的白衣一片糟汙,每個人的身上都是濕的,顯然是一路風塵仆仆。
“您是顏先生?”為首清潤的男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