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淅瀝,蒼月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這個時候跪著的人才鬆了口氣,眉頭慢慢的皺起來。
一個沈顏魅而已,當真是值得的嗎?但是值得或者是不值得,並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竹林在雨中自帶一種寂靜,讓他不由的因為這清冷而哆嗦了一下。
他們走後,一道青衣的身影飛來,如果不仔細看,他那一身衣服幾乎和竹林融為一體,根本就不容易被發現。
他看著蒼月離開的方向,幽幽一笑,意味深長。然後轉身進了竹屋。
雨聲滴答,山巔的竹林依舊是一片靜寂。
從雲央的京城往城東看的時候,總是能看到那一座終年長青的山,在這冬末春初的時候,山巔的綠意,越發讓人看著舒爽。
“小德子,你說,那個丫頭還會回來嗎?”雲書站在禦書房的門口,眼睛看著的卻是城外隱隱的青山,他感覺自己甚至能夠聽到那座山上,風雨裏竹葉發出的聲音。
淺羽飄然不染俗世煙火,那是誰也模仿不來的。
無人知淺羽的來處,但是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放肆,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忽視他的存在。
那樣的神祗,唯有遠觀,唯有敬著。
“回皇上,那個丫頭福大命大,會沒有事情的!”德公公弓著身子,回複道。
私心裏,他是不希望沈顏魅出事的,畢竟那樣的丫頭很難得,難得他也喜歡。
“輕歡怎麼樣了?”雲書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而是問數日未見的雲輕歡。
“回皇上,輕歡世子舊疾複發,如今臥榻幾日了,宮裏的禦醫也是去了,隻是說病情來勢洶洶,看著不好!”德公公的眉頭緊緊的皺起,雲輕歡的小心思,德公公還是知道一二的,他感覺,雲輕歡的這場病,似乎和沈顏魅是有關係的。
“延請絕醫穀的人給看看,靖王就那麼一個兒子,一定要好生的將養著。”雲書歎了口氣,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簷上落下的雨。
一個小太監飛快的穿過雨簾跑進來,跪在雲書的麵前低聲說:“皇上,太後請您過去一趟,楊嬤嬤來了,要說說沈家四小姐的錦棉坊開張的事情。”
雲書的眉頭一挑,沈顏魅這個人都生死未卜,楊嬤嬤的心思不在找人上,竟然在這個事情上,這情況難道是不夠詭異嗎?
“走吧!”雲書低聲說道。
一邊吩咐德公公:“去尋些好的補身體的東西給輕歡送去,告訴他雨停了皇伯伯去看看他!”
德公公點頭答應,雲書要出宮,這就要做萬全的準備,何況京城並不太平。
雨聲淅瀝,雲書坐在步輦上,看著華蓋上的雨水流成了一圈簾幕,風裏是潮濕的寒意。
進了興聖宮,就感覺到融融的暖意,空氣中彌漫著香氣。
“皇上!”楊嬤嬤起身行禮。
一邊的梅皇後也是微微曲著雙膝,她下手的位置,是愉貴人安靜的行禮。
“你們都在呢!”雲書點點頭,走過去,順便扶了一把愉貴人,“你是個畏冷的,這個天竟也出門了。”
“臣妾無礙。”愉貴人淺淺的笑了笑,那一張臉帶著微微的緋紅,大概是屋子裏太暖,很像是那盛開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