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禹又修養了幾天,嚴宵良每天都給他把脈,確定身體已經痊愈;肖子禹聽後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終於不用喝那苦苦的藥湯了。
身體好了,下一步就該去營救師兄。嚴宵良已收集不少消息,確定孫天現在還無生命危險,菩提堂似乎在找一本心法,而那心法似乎跟桃仙人有關。
“是《須彌六法》!”肖子禹十分肯定的說,師父臨終前一直跟自己說的,就是要找回《須彌六法》。
“《須彌六法》?”嚴宵良呢喃,自己聽說過《須彌六法》,這是武功心法裏的集大成者,隻是修煉此法若心不能達到絕對平靜容易走火入魔,但若是練成了江湖上將鮮有敵手。但聽肖子禹說桃仙人被追殺,想必是有人在背後使壞,不然憑桃仙人的武功江湖上能勝他的人了了。
見嚴宵良遲遲不說話,肖子禹急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去營救師兄。”
“三日後。”
入夜,肖子禹在塌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明日就要去營救師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對方有多少人,武功如何自己雖聽嚴宵良說過隻能算是紙上談兵,沒有半點作用。況且孫天是否真的沒有生命危險也很難說,萬一出現變故……
肖子禹越想越睡不著,幹脆坐起來發呆。
今晚的月光很亮,投進屋裏如灑下一層白霜,肖子禹借著月光向外間看去,嚴宵良躺著的地方空無一人。
他穿好外衣下床,在屋裏遛了一圈沒有發現嚴宵良便走進房門。天字號房在客棧的裏麵,前麵是一個小院子。肖子禹走進小院子,月光映下來,影子時長時短。
以前在桃花塢也有個這樣的小院子,現在應該是泉水泠泠,楓葉遍地的時候,可物是人非,景常在人難求。
視線掃過屋頂,正瞅見嚴宵良坐在屋脊上吹風,墨發在夜幕下肆意飛揚,但他背光而坐看不清表情。嚴宵良也注意到他,揮揮手裏的東西表示他在這裏,肖子禹兩步攀上房頂在他身邊坐下,看清他手裏提的是個酒壇。
濃鬱的酒香從壇子裏灑出來,肖子禹深吸一口氣,果然是好酒。忍不住調侃“一個人喝酒不悶嗎?”
嚴宵良轉過頭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將酒壇給他,以酒代話。
肖子禹也不客氣,接過來便是一大口,酒順著嘴巴流下來,透過月光留下一道印痕。“好酒好酒。”肖子禹讚歎,酒香但不烈,入口清爽帶著淡淡的桃花香。“這是什麼酒?”
“桃花釀。”嚴宵良接過酒壇,見隻剩個壇底,這家夥真能喝。
“等救出師兄我們好好喝一頓。”肖子禹眉笑眼開,讓人感覺說不出的舒心,隻要見到這張笑臉世上再愁苦的事也會煙消雲散。
屋頂上涼風習習,沁的人四肢舒展酥麻,四季的風唯此時養人,不冷不熱不幹不燥。
“喂。”肖子禹開口道:“明日營救師兄必定十分凶險。”他矮下身雙手托腮說:“我給你添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再連累你心裏過意不去。”
嚴宵良表情一愣,死人臉上出現難以捉摸的表情,內心卻已開了鍋;自己身為武林盟主的私生子,自小受到的不是白眼便是嚴厲訓斥,阿娘死後自己被帶到嚴家更成了現成的出氣包跟針對者,大娘巴不得自己立即死去好讓自己兒子繼承家業,堂叔表麵上對自己很優厚實則想通過自己搶奪武林盟主的位子,對他好的人、傷害他的人個個心懷鬼胎,他早就厭倦了;情況糟糕的時候,不順心的家仆乃至一條狗都能欺負他,哪還有人像肖子禹這般擔心他。嚴宵良感覺心裏的某個地方變的柔軟並且開始渴望肖子禹的關心,就像沙漠裏渴急的人,即使是一個幹癟的水袋也能油生出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