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肖子禹的心咯噔一下,腦子裏隱隱有個名字,卻怎麼都不想承認,他害怕被處理的這人就是嚴宵良。
肖子禹的冷汗把裏衣都浸濕了大半,腳也麻了,感覺竟不能起身了。
“說起來這個近親,年級雖不大,但是武功很高,還偏偏生的一副好皮囊,可惜了!不知怎麼竟做了叛徒!”
台下的觀眾議論紛紛,肖子禹的冷汗一層又一層,嘴唇發紫,臉色發白,硬生生抵著旁邊的柱子才能起身,踉踉蹌蹌的回了客棧。
如果那人就是宵良,如果他……
肖子禹不敢多想,但是此時的大腦仿佛不受他的控製,嚴宵良的笑容、他的一舉一動、他關心的話語,鋪天蓋地的向他撲來。
宵良,如果你死了,那該叫我怎麼活?更何況,你是為我才主動去見蕭筱筱,我還如何能苟活於世上?
回了客棧,肖子禹魂不守舍的打開門,卻發現李瑤正端坐在他的床上,他以為是自己走錯了房間,又呆呆的去了旁邊的屋子。
李瑤見他這幅樣子,本來含羞帶臊的臉立刻滿是焦急,“肖大哥,你怎麼了?肖大哥!”
男人搖搖晃晃的轉過身,對著李瑤扯了個笑,隨後徹底沒了力氣,直挺挺的向前倒去。
“肖大哥!肖大哥!”
李瑤堪堪扶住倒下的肖子禹,又叫了客棧的小二,兩人合力將肖子禹抬進了房間。
李瑤將頭上僅剩的釵子放到小二的手中,“小二哥,麻煩您去幫我請位郎中來好嗎?”
小二掂量了掂量手裏的釵子分量,又仔細看了看做工,確認這是個好玩意兒,這才答應了去請郎中的事情。
看著床上人虛弱的臉,以及滿是汗珠的額頭,李瑤心疼的用帕子一點點擦去他的汗,最後忍不住抽泣起來。
郎中還沒來,肖子禹就動了動眼珠,隨即輕輕的動了動身子。
“肖大哥,你沒事吧!”李瑤連忙抹去了臉上的淚珠,關切的詢問道。
肖子禹虛弱的搖搖頭,“我,沒事。”
話音剛落,肖子禹的胸膛就劇烈顫抖起來,他緊皺眉頭,“嘩”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肖大哥,你不要嚇我……”李瑤的眼淚又瞬間滾下來,哆哆嗦嗦的將肖子禹嘴上的血擦掉。
“咳咳,”肖子禹勉強笑道:“沒事,大概是剛才嚇著了,所以才這樣的,我沒事,別擔心。”
此時郎中也來了,看到地上的一大灘鮮血,還沒來得及把脈,就慌張的退了出去。
“這麼嚴重的病我可看不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罷,就徹底消失在了二人的視線中。
肖子禹彎唇笑道:“瑤瑤,我真的沒事,你何必去請郎中呢。”
“剛才肖大哥突然就暈倒了,害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自然是去請郎中了。”李瑤將茶杯遞給肖子禹,“隻是不知道肖大哥剛才看到了什麼,怎麼會嚇成這樣?”
說到這裏,肖子禹的心口又是一陣陣刺痛,他驀地收了笑容,艱難的翻過身背對著李瑤,“瑤瑤,此事我不想多談,你先出去吧!”
看到床上人倔強的背影,李瑤無奈的搖搖頭,隻好收拾了血跡,關上門出去了。
關門的聲音響起,肖子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一滴滴的順著臉頰滑到枕頭上。
冤屈還未洗刷,師傅的仇人還沒有找到,而自己喜歡的人也死了,這些事情像一把又一把的重錘,敲打在肖子禹的心上。
如果當初宵良沒有主動引開蕭筱筱,那他也許不會出事,更別說現在生死未卜了。
肖子禹緊攥拳頭,重重的敲在床榻上,都怪自己,都是自己拖累了宵良,才讓他流落到今天的境地!
……
接下來的幾天,肖子禹是茶飯不思,終日呆呆的躺在床上發呆,一開始的幾天還有眼淚,最後幾天,連淚都沒了,活像沒有了靈魂了木偶娃娃。
養育自己的師傅沒了,一路支撐他走下去的人也沒了,武林中人還在誤會自己,現在一切都沒有解決,肖子禹漸漸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肖大哥,你這樣什麼都不吃怎麼能行?”李瑤看著床上越來越瘦的男人,忍不住心疼的流淚。
肖子禹搖頭,“我不吃,你走吧。”
“肖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李瑤重重的將碗筷摔倒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肖子禹歪頭看了看一旁生氣的李瑤,一臉平靜的說道:“宵良死了。”
“什麼?”李瑤差點沒站穩,滿臉的驚詫,“怎麼會……”
縱然心中對嚴宵良有十分的恨意,但是驀然聽到他的死訊,李瑤還是非常震驚,他的武功那麼高,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