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前種種,悔恨交織的王學好,拿出一旁的大煙袋“吧嗒吧嗒”抽起來。
他一邊抽著煙,一邊眯著狹長的眼睛,四下打量著他這間破爛不堪的小土坯房。
夜幕降臨,小房子裏光線昏暗。
有涼風從破裂的牆縫裏鑽出,冷得他打了一個哆嗦。
大年三十,寒冬臘月的冬天,一到了晚上,天氣就變得冷了起來。
他現在住的這間茅草房很有年頭了,多處牆壁已開了裂縫,到了夜晚,冷風就冷颼颼地鑽進來。
房簷上的茅草也被風掀翻,有多處漏雨。
甚至,有一處露出了一個大窟窿,坐在床上,一抬頭,就能看到天。
漏雨的地方多了,漏風的地方也多了,顯然,這間經久失修的茅草房已經成了危房。
可生性懶惰的老王頭也懶得去修,更懶得多想。
他邋裏邋遢地坐著的舊木床上,堆積著亂七八糟的破爛衣裳,一床破棉絮被子已經很有年代了,還是和羅蘭結婚時的被子,打滿了補丁。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難聞的發黴味。
老王頭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味道,更習慣了這種髒亂差的生活,他似是對目前的這種狀況並沒有過多擔憂。
他之所以悔不當初,之所以後悔把有錢的閨女給弄丟了,心裏更多的想法是為兒子不平!
在農村,有多少人家的閨女生來就是為了幫助兒子的。
可他覺得,他家生了兩個閨女,一個也沒有借到力。
這還不算,到頭來,認都不認他這個爹了!
兒子住的茅草房,雖然比他這個好一點點,但畢竟也是破爛的茅草房。
如果手上也有六千八百塊,別說能給兒子修修房子,那直接拆了蓋大瓦房都夠了。
如果能蓋上三間嶄新又漂亮的大瓦房,就像是羅蘭現在住的那種漂亮的大瓦房,那樣,他兒子二驢子也好歹能娶上一個媳婦呀!
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打光棍!
可現在,他那個敗家的閨女,寧願給秋萍六千八,也不給他這個當爹的一分錢,真是白生她了!
“哎……”
想到這些,老王頭愁得眉頭皺起,把煙袋鍋子衝著床沿磕了磕。
二驢子站在他斜對麵,靠著牆站著。
見他爹那模樣,他挖苦道:“你還知道愁啊,你倒是想個辦法,去你閨女哪裏弄點錢來花花!玉瑩她現在有的是錢,你倒是想個法子弄啊!”
王學好瞥了他兒子一眼:“弄不來!”
還弄錢?
往哪裏弄?
現在就算是他去要,就算是給他閨女磕頭,他覺得,王玉瑩也不會給他。
想起之前發生的許多事,他越想越覺得,他那個閨女是真的不願意認他是爹了!
但凡玉瑩那丫頭心裏要是有他,那現在過年了,她也得過來看看他啊!
都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可那丫頭,記仇!
王學好又想起之前,她公司裏招工,自己不是去安國強那裏好幾趟了,他和二驢子都去找安國強了,但就是報不上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