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裏是有藥物的。
什麼藥物都要。
但是，蘇之燮也不可能當著這麼一個老東西的麵，突然從空間裏往外取東西。
且不說，王學好是外人。
就是再親近的人，他也不可能輕易暴露自己的空間。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可以知道他擁有空間的話。
那這個人，隻能是王玉瑩。
在蘇之燮做著這一切的時候，王玉瑩一直在旁邊看著。
見蘇之燮去抓鍋底灰的時候，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她走了過來，“還是我來吧。”
在最後的包紮，和幫著王學好整理一下床鋪的時候，王玉瑩沒有再讓蘇之燮動手。
這裏亂糟糟的，蘇之燮那麼潔癖的一個人，今日能為了自己，親自給老王頭上藥，真是難為他了。
王玉瑩不想讓蘇之燮再做這些，於是她就親自動手。
在她幫著王學好整理床鋪，又給他倒了一杯水，親自喂他喝下去的時候。
王學好再一次眼睛潮濕。
王學好默默地看著閨女做著這一切，眼神裏有過從未有過的安詳與滿足。
一輩子，他從未為兩個閨女做過什麼。
但到了他被親兒子打到無法動彈的時候，來送飯的，是閨女。
來給他默默地整理床鋪，擦臉洗衣裳的，還是閨女。
莫非，就連兩日前，來給自己檢查傷勢，並給自己送來不少藥的醫生，也是小閨女請來的吧？
有閨女，可真好啊！
他王學好之前怎麼就瞎了眼，沒有看到呢。
王學好的目光，一路追隨著王玉瑩，眼神裏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痛惜和歉疚。
在王玉瑩忙完了一切，準備離開的時候。
王學好突然淚流滿麵，一把拽住了王玉瑩胳臂：“閨女，爹對不起你呀！為了那個畜生，爹害了你……”
“你，你能原諒爹嗎？丫頭……”
蒼涼的聲音傳來，王玉瑩心尖微微一顫。
她扭頭看向王學好，冷冷地拿開了王學好的手。
“對不起，我不是你閨女。你閨女早在一年前就被你害死了！”
王學好慟哭：“閨女呀，你到底還是不肯原諒爹啊，爹就是想在臨死前贖罪，求得你的原諒，親眼看著你嫁人才安心啊……”
“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嗚……”
“閨女，你就原諒吧，你要是能原諒我，爹就是死，也心安了！”
“你要是能原諒我，你就點點頭，讓爹去參加你的婚禮……”
王學好開始捶胸頓挫，悲痛欲絕。
看著冷著小臉，不肯原諒他的小閨女，絕望的王學好到了最後，眼神變得像死魚一樣的灰白渾濁。
沒有了一絲絲生機！
他像爛泥一樣癱瘓在床上，唯一能活動的眼珠子，也漸漸失去了，初見王玉瑩來時的光澤。
“唉……”
良久，王玉瑩幽幽歎了一聲：“也好吧，明天，我讓人用平板車來接你。”
王學好瀕臨死亡的眼神，驀地迸出一道光亮。
就像是陰晴不定的天空中，忽然有一縷光從黑雲中綻開，隨之，烏雲盡散，一片晴空。
“真的？丫頭，你原諒我？”
“你終於肯原諒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有閨女了，我閨女認我了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