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西涼,邯鄲,宋王宮。
禦花園內的藤椅上,坐著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相貌俊朗,英氣逼人,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度,雖然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已有白絲,但無絲毫疲態。正在與一個手持羽扇,道骨仙風的男子交談。
他是西涼之主白澤。
“主公,公主殿下回來了。”有下屬稟報。
“父王。”話音未落,一個身著素白衣衫的女子轉入院中。
“哎呦,我的小枇杷回來了,快過來讓我瞧瞧有沒有變瘦了。”白澤笑著招呼她過來,眼中滿是寵溺。
羽扇男子起身略施一禮,“見過殿下。”
“諸葛先生。”那女子還禮,甚是敬重。
“殿下怎還會有個枇杷這樣的名字?”諸葛陰笑問,枇杷這樣的名字聽上去有點像山村民夫給自己兒女取的名字。他與白澤君臣無間,無所不談,沒有顧忌。
“這是爹爹給我取的小名。”
“取這個名字有何深意?莫非是主公特別愛吃枇杷?”諸葛陰有些奇怪。
白澤隻是微笑著搖頭。
“國相料事如神,運籌帷幄,卻想不出有何含義嗎?”那女子笑道。
諸葛陰思索一番,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倘若換作你那三弟,一聽便知是何故了,信否。”那女子說道。
“哦?”諸葛陰顯然有些不信。
“先生不要誤會,若論智計謀略,無人能出先生其右。隻是能否悟到這名字背後的含義,在於性情罷了。”那女子解釋道。
“原來如此,暫且略過這些不說。公主此行順利否?”諸葛陰詢問,正事為重。
“一切都按照先生謀劃安排妥當,隻是出現了一個變數。”那女子說道。
“有何變數?”
“西北軍中,那個景青之子有著出人預料的威望,他或許會取代楊威的位置。”
“我那三弟?”諸葛陰微微皺眉。
“這是景青的手段,留給他兒子的遺產,本王與他對峙了二十年,亦敵亦友啊。”白澤感歎,“他不愧是一代絕世名將,猶在本王之上。”
“父王怎會不如他呢。”那女子不同意白澤的說法,反駁道,她生性孤傲。
“好好好,跟他不相上下行了吧,現在父王老了,也累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白澤有些厭倦了,雄心壯誌終究是被歲月消磨了一部分。
“他的兒子如今在我們西涼境內。”她又說道。
“那公主想要如何對他?”諸葛陰問道。
“以他在西北軍中的地位,若是能為我西涼效力,自然最好。若是不願,那就讓他永遠留在西涼吧。”白衣女子負手而立,冷冷說道。
毫無疑問,像他那樣的人,不能為己所用,也絕不能為其他人所用。
“那公主覺得說服他留下的機會大嗎?”諸葛陰問道。
白衣女子搖頭,“他是景青之子,親朋好友盡在大秦,沒有反叛的理由。”
“他的父親死於秦王室之手,若能保全他家人好友,未必就沒機會說服他投向我們。諸葛陰說道。
“倘若他願意提條件,皆可允諾,他很有價值,要是能為我們所用的話,是一大助力。”她也抱著希望,據她所知,那人對大秦沒有多深厚的感情,隻在意身邊人。
“好,陰當盡力讓他留下。”諸葛陰說道。
“全仰仗先生三寸之舌了。”白衣女子誠懇地說道。
“公主在帝都甚久,對他有何了解?”諸葛陰又問道,知彼知己把握更大。
白衣女子略微沉思。
“至今也未能完全看透他,他應當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心愛的女子有兩個,一個是在秦為相的上官君月,另一個是亡宋公主宋韻,跟他一起在西涼境內。”
“他在帝都中仇家不少,和衛家長房關係甚好,他時而張揚跋扈,時而低調內斂,性格難測。消息靈通,似乎有著自己的情報網。至於武道修為,他極少出手,或許有意隱藏實力,具體有多強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