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點了點頭:“那公子要快點哦,這種事情越早越好,拖下去毒漫開了就不好了!”她在一旁又叮囑道。
那樣子,就像個小婆子一般。
可是聽雨卻發現,他的心中,竟然不抗拒甚至有些欣喜。
這種感覺,很溫暖,讓人有一種……一種……
家的感覺。
是的,一種家人的感覺。
很親切,很親切……
他轉頭:“究竟你是公子還是我是公子呢?”
短短一句話,讓聽雪想了起自己的身份,斂下了頭,小臉兒也不知道是在雪中站得久了凍紅的還是因為這句話紅的,粉嫩嫩,稱著背後的雪花,竟然十分地美麗。
“那聽雪先退下了。”聽雪一臉地難為情,回想起剛剛自己的模樣,的確是逾越了:“聽雪剛剛……剛剛……”
“做都做了,就算了,下次注意點就行了!”聽雨看著她憋了半天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隻覺得心中好笑,不過臉上依舊一臉地清冷,可是那冷漠已經退卻了。
“嗯。”聽雪點了點頭,而後想走,可是忍了忍,似乎還是不放心。
她擔心公子隻是敷衍她,抬起頭,還想再確定一下,可是張著嘴,又不敢說出口,隻能愣在那兒。
“怎麼了?”聽雨看著她不走依舊望著他,難得地問道。
“公子說話要算數!”她咬關牙說道。
聽雨眉頭一皺,這個丫頭,當真是管家婆子一個,足見嘮叨本性,都說了幾遍了,可是看著她如此關切,他覺得心頭很暖。
在這個世上,除了師傅,他再沒有親人了。
而聽雪,是除了師傅外,最關心他的一個人。
也許,他此時已經強大到不必別人的關心,可是有與無,還是有差別的。
抬頭,不由仔細地又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子,除卻這一張與素衣相似的麵容,其實與素衣並不神似的。
她沒有她的嫻靜淡雅,卻自有一份清純自然,單純如山上的清泉。
她沒有她的淡傲孤芳,卻可愛而真誠。
一朵雪花,飄飄揚揚地落於她那整齊的流海之上,黑白相稱,竟是十分耀眼,他隻覺得有些礙眼,似乎這雪花兒礙了他的眼一般。
他總覺得,不拔掉,心中竟是十分不舒服。
而聽雪,看著聽雨一直盯著她的頭上看,卻是愣在那兒,完全不敢亂動,那樣子,就像隻可憐的小兔子一般。
聽雨終是暗歎了一伸,那修長的指輕輕伸去,一彈,將那青絲上一片雪花彈開。
而後故做冷漠地轉身離開。
而聽雪,卻是整個人當場愣在了那兒。
臉,慢慢地……似火在燒一般,越燒越旺,直燒到腳趾頭上去了。
公子,剛剛……竟然為她彈去雪花…………
而聽雨,在彈完那雪花後,就覺得後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鬼使神差莫名其妙地去為她彈去那雪花,這並非他的作風的。
一轉身,那冷漠第一次轉變為了一種煩躁不安。
歎一口氣,有些事情,他自己是清楚的,不管是不是愛上了聽雪,至少,他此刻,對她是有著別樣的感覺的。
淡淡的,說不上愛,隻是覺得,無法對她做到漠視的。
而聽雪,在得到了聽雨的同意後,飛快地奔回了藥房,衝著蒼老就喊道:“師傅,公子同意用我的血救他了,咱們趕緊把需要的草藥給準備好了,這事要越快越好的。”
蒼老一轉頭,聽到聽雪的話,有些刹異,聽雨那小子竟然同意了?
這怎麼有點像是天方夜譚呢?
那小子做的決定,從來不是輕易能改變的,那個人,可是真正的鐵石心腸的,從來不是你能夠磨得開的啊。
可是看聽雪的樣子卻不像是假的,於是好奇地問道:“你怎麼讓聽雨那小子同意用你的血相救的啊?”
聽雪臉上現出了幾抹不好意思:“我隻是跟公子說,如果他不用我的血解他的毒的話,我就死在他的麵前。”
“他就這麼輕易地答應你了?不太可能啊……”蒼老聽罷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這聽雨這次答應得太過輕易了。
以他那一種冷漠而且高傲的人,可不是人家幾句威脅就有用的啊。
若是他喜歡聽雪的話,就不可能會這麼輕易舍得答應的。
若是說他不喜歡的話,他又不可能會因為她的威脅而改變主意。
總覺得十分矛盾。
“師傅真厲害,一眼就看出了公子不會那麼輕易答應的!”聽雪一笑,卻是清純至極:“他不答應,我就跟他說,他不答應,我馬上自殺,然後那匕首就捅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