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木麵色鐵青,他怒嗬一聲,“不得無禮!”
雖然陣仗不足,但是官威還在。
所以這話一出,開口嘲諷的那人,當即噤了聲。
一旁的東方清則是在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難民幾乎被分為了兩派,一派靠近城門,看起來出了被餓的脫了相之外,並沒有什麼異樣,精神勁頭還在,看來沒有感染瘟疫。
但是另一派,則被趕到了一裏地外。
一眼望去,那邊的情況略顯蕭條,難民們不是無助的躺在地上,就是斜斜的靠在樹幹上麵,空洞的目光昭示著他們已經在等死了。
“父親,女兒想去那邊看看。”東方清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然後朝東方木說道。
不等東方木回答,就有難民接過話頭。
“這位小姐,我看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瘟疫的利害,小人們這些天可是已經領教過了,盡管隔了那麼遠,這邊的人都還是有感染瘟疫的,而且眼見著那邊已經死了不少人了,我們這些下等人都如此,小姐金尊玉貴的,去那邊無疑是送死。”
這話說得不客氣,但也有些道理。
東方木的目光也凝重起來。
他低聲告誡道,“清兒不可!如今我們已然回不去城內,若是感染了瘟疫,那便大事不妙了。”
“父親,如若不控製疫情的話,那才是大事不妙。”
東方清一語道破其中的關鍵。
盡管東方木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去冒險。
他抿唇不語。
東方清則是抬眸看向方才說話的那人,她詢問道,“這些天因為瘟疫死的人,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還能怎麼處理,一開始還有人挖坑將死者安葬,但是後來觸碰了屍體的人慢慢的都感染了瘟疫,所以便沒有人去處理了,”說到此處,那人朝一裏地外的方向指了指,“喏,那裏好幾處都是死人。”
因為隔得太遠,東方清看的不太清楚。
不過聽這人這麼說,也難怪瘟疫疫情擴散得這麼快了。
不行,她今日必須去那邊一看!
思及此,東方清撇頭詢問方如,“師傅,您藥箱的藥材可足夠?”
“隻有一些平日裏常用的藥材。”方如斂了斂眉。
擰眉思襯了一會之後,東方清毅然拿過方如肩上扛著的藥箱,檢查了一遍。
確實隻有一些普通的藥材,而且對於瘟疫這種傳染性疾病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過東方清偶然間發現藥箱側邊有一小袋鹽還有堿。
她目光一亮。
“阿福,去馬車上拿些幹淨的紗布來。”東方清朝後方的車夫說道。
東方木不知道她要作何,隻道東方清有自己的想法。
他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阿福是二房的車夫,生的忠厚老實,平日裏也不和府內其他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們同流合汙。
所以東方木一家都待他極好,而他也十分忠心。
聽到東方清的命令,阿福當即應聲。
他從馬車上的儲物箱內拿了些許紗布出來。
這原本是備在車上,讓府中的主子們方便擦手擦臉的。
東方清拿到紗布之後,便將之撕成小塊的,然後取了些水出來,將紗布浸濕,再撒了些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