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1 / 2)

黃瑩蓉緊緊地抓住周蓬蒿的肩膀,像是抓住了救生的稻草一般。均勻的呼吸從耳畔的位置輕輕地傳了過來,小暖爐一般慰人心脾,周蓬蒿頑皮地用小妮子自己的頭發撩了撩她那誘人的瑤鼻,小妮子微微動了一下位置,略微放開了一點周蓬蒿的胳膊,隨即又死死地抱住,再沒放開,動作誇張得要死,他笑笑:這小妮子看上去古靈精怪,實際上她的心也負累太多,此刻這種緊緊抓住自己的狀態,就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吧…

十餘年前那一段鮮血淋漓的情節浮在眼前,是那種靜靜地毫無聲息的演繹。

當年的何進是如此出色,出色到了人神共憤的境地,無論是各類競賽從省級的到國家級的都是頭牌的不二人選,參加的各種社團也堪稱曆屆之最,最為誇張的是這小子自主創業當了老板,填補了國家多項技術上的空白,小小年紀竟然是當年的秦城十大傑出青年之一。何進學業事業一路高歌猛進,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可唯獨在小妮子這裏像是被詛咒了似的,吃了大虧。他們之間的故事周蓬蒿是不甚了了,據說當年何進在黃瑩蓉的行進路線上“很是巧合”地丟失了一部垃圾手機,然後她快步跟上,沒有很溫婉地喊他的名字,也沒有禮節性地拍他的肩膀,而是勇猛無比地踢了他後臀一腳,這個位置有待考證。但以此達到了喊應當事人的目的,後來一度黃瑩蓉就是因為這銷魂的一腳走進了何進的心房。

當然何進否認那是走進,用他自己的話叫做侵略,還是最野蠻的那種。愛情是這麼一個東西,牽扯的兩個人之間至少有一個不能自拔。最後不能自拔的是何進,一個大好青年成了頹廢的藝術家,事業也是一落千丈。他們也曾經一同遊園戲水,成為秦城警院羨煞旁人的一對,但是後來還是分開了。一貫標榜極端信奉不成功便成仁的何進從5樓宿舍跳了下來,很安靜也很決絕地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周蓬蒿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帶有濃烈的煙酒氣:“蓉兒,把你的名字寫在煙上,吸入酒裏,埋藏在身體和心靈的最深處,直到永遠。”他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殉道士,可他渲染的永遠沒有得到所謂的認同,從五樓到一樓的直線運動隻計算了一個高度,遠沒有深度,甚至他都沒有到達她的心裏,雖然追悼會的時候她去獻了一朵小白花,僅此而已。

周蓬蒿那段有關危險蹦極的評價才顯得如此切題,麵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安靜,但是妖嬈到了骨子裏。她很有誘惑力,但是這種誘惑很極端,甚至要付出死亡的代價,周蓬蒿心中一凜,悄然地把她往身體外沿撥了撥。因為是午夜場,秦城影院比較人性化給每個人發了耳機。這種耳機的作用在於讓你可以不受電影院超高音頻的影響而享受到精致的睡眠。周蓬蒿掛上了高保真的耳機,這種感覺很好,眼前的整個畫麵在高速地流暢地運轉,卻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響,有一種錯開時空的感覺。除了偶爾能聽到耳機裏短促的電流聲,黃瑩蓉均勻的呼吸聲也不時傳來,在動感和靜謐之間產生了某種特殊的聯係。或是因為肌膚相親的緣故吧,周蓬蒿身體的每寸肌膚都浮起了雞皮疙瘩,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我們從前認識的人,很遙遠,也許是上輩子,上個世紀認識的,他們有著陌生的麵龐,你的感覺卻在告訴你:她是一個故人,曾經和你的生命緊密相聯。

這時,超大屏幕上灰暗的燈光突然之間一亮,幾乎同時一盞探照燈一般的電筒掃在了周蓬蒿和黃瑩蓉的身上,是那種蹂*躪*式的掃來掃去,很是無禮。

是誰不小心打開了走廊的燈?還是突然之間來了流氓?周蓬蒿很是警惕地把昏昏欲睡的黃瑩蓉保護在了身後。

“後麵那倆個,對,就說的你們,別看了,快起來,警察臨檢。”

“臨檢?”周蓬蒿笑笑,“你他LLD還真是港片看多了,老子當了十多年的警察,都還沒聽說過電影院有啥臨檢的。”

“身份證?”整個電影院的燈已經打開了,秦城影院跟白晝一般無二,原來電影院的燈光效果這麼好。周蓬蒿暗暗歎服。

“沒帶。”周蓬蒿很是幹脆地回應道。

黃瑩蓉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周蓬蒿渾然未覺地攤了攤手,“是你,何進?”周蓬蒿的話讓對方嚇了一跳,這個表情,這種動作,太女人氣了,他不是何進,何進早在十年之前就化成了煙灰…眼前的這個男子長有一對劍眉,濃烈的眉頭眉尾糾結在一起,凸顯了一種跋扈之氣;他的眼睛細長,尤其是眼角特別地長,那裏麵分明藏有精明和狡黠。此刻的他麵色鐵青,雙拳緊握,身體有些微微發抖,“帕金森?那老子要離你遠點。”周蓬蒿幾乎脫口而出。

“沒有身份證,把這對奸*夫*淫*婦帶到派出所去。”假何進很是囂張地道,並沒有把周蓬蒿放在眼裏。

“去你MD,你說誰是奸*夫*淫*婦?你的警號多少,我要投訴你們。”周蓬蒿惱了,一把推開上前帶人的幹警,那架勢就像要開仗似的,他周蓬蒿在秦城警隊可是出了名的拚命三郎,此刻臉色一變,還真把對方嚇得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