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芳和嚴群的實力在伯仲之間,對存心要跑要躲的嚴群來說,她還真的一點辦法沒有。再說了,她可不是一個拎不清的女子,掏出懷裏調好的白蘭地,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將將把心頭不忿壓製了下去。
“是我,清芳,幫我定兩張去布拉格的機票。”範清芳常年在巴黎生活,一口嘰裏咕嚕的法國腔,讓嚴群倒是有些刮目相看,語言有天賦的女人是相當聰慧的女人…自己在國外這麼多年,還是點頭YES搖頭NO的初級階段,當然了這個色鬼蜥蜴那一刻很“深入”想的是:這美女叫*床的時候會不會也用外語…
琴鍵上透著光
彩繪的玻璃窗
裝飾著歌特式教堂
誰誰誰彈一段
一段流浪憂傷
如果說天鵝堡是童話之城,那麼布拉格就是詩人和音樂家的天堂,這首蔡依林的《布拉格廣場》耳熟能詳,唱出了這個城市的憂傷氣質。無論你從哪個角度,隻要你靜下心來,靜靜地佇立,你會聽到風的聲音,不是咆哮,不是肆虐,是一種溫情的呼喚,是一種優柔的回應,是回憶裏滋生的溫情,是情感在反複地疊加、升華、高潮、起降…你輕輕地迎風張開雙手,數隻白鴿慢慢靠近,然後很親昵地停在你的手臂上,肩膀上…甚至手指間,它們並不畏人,玲瓏的小爪和你的手指顫巍巍地接觸,是一種很大膽的試探,是一種不懼傷害的試探,彷佛一個遙遠的老朋友在和你打招呼,昔日重來,你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出欣喜之意…突然之間,你覺得自己看懂了白鴿的笑意。
藝術家都是有個性的固執的,所以布拉格也會是一座固執的城市,不求變求厚重,不唯快求凝聚…所有的房頂都是一色調的橙紅,倚靠著世界上最燦爛的霞光,讀懂這座城市的關鍵就在於領略它的色彩。看上去濃墨重彩其間的那抹不溶於亂世的令人肅然的素雅和堅持。
流浪的街頭藝人身邊絕不會留一個掉身價的小碗,藝術就是釋放,是一種表達,讓市場從這裏走開,讓時間在這裏細細流淌,你懂你欣賞你駐足流連看我的藝術,我就回饋你美好的視聽世界和滿滿一樽的微笑…這才是所謂的社會價值,永遠在增值的社會價值。
嚴群和範清芳走到這裏,心靈也受到了一種蕩滌,像他們這樣的殺手,所謂的生命就是一直在求快求速度,在強大的生存壓力下,就宛如世界的“壓縮餅幹”。他們從來沒有嚐試用這樣一種角度去欣賞去傾聽,此際的二人沒有說話,整個身體卻輕快了許多…那是生命得以升華的節奏吧?
瓦什教堂粉磚橙瓦,掩映在茵茵綠樹之中顯得格外清雅,兩棵合抱粗的大樹拱衛著大門,一顆金色的十字架直衝雲霄,圍牆四周長滿了不知名的紅色植物,凹凸不平的大理石基石上點綴著不少青苔,層次感十足的綠意在天空下變幻著不同的韻味。院落雖然不大,直接一個縱深到底,可是修葺得頗為雅致,法梧和紅楓相互輝映,正中有一泓清泉,清泉中央是一個撒尿的小孩雕塑,泉水“幽默”地呈撒尿狀噴湧,打在一旁的大理石上,激起萬千晶瑩水珠,在晨曦的輝映下顯得格外璀璨。
嚴群甚至覺得這裏更像是寺廟多於像一個教堂。這教堂的風格分明是四五十年代的,像老北京的胡同一般,還帶有銅製拉環把手…把手已經斑駁脫落,看不出原來的漆色。
範清芳在拉環處輕叩三下,旋即停頓數秒,然後重叩兩次,這是暗號?不一會兒,門被人打開,一名年輕的紅棕發當地小夥走了出來,他看到嚴群微微一怔道:“是你?怎麼會是兩個人。”
“正如你看到的,她又沒懷孕,肯定不會是三個。”嚴群一本正經地回應道。
“滾蛋,嚴群,狗嘴吐不出象牙。”範清芳大怒,嚴群連忙合手作揖,連拱了好幾下。心中卻道:“狗嘴要是能吐出象牙,那一定是貴族狗,狗中的高富帥…”他是個遊離風塵的人,從來不知道危險為何物。
紅發小夥眉頭一皺,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今天教堂不做禮拜,你們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