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的朦朧寺算是龍蛇混雜之地,這裏不少的商販就是黑蜥蜴的眼線,周蓬蒿用嗔怪的眼神看了乾龍一眼,多有不滿之意:“乾龍,記得我跟你說過當特工的第一要訣是什麼?”他其實是在提示他選擇時空的重要性,可乾龍顯然不這麼想。
“哦,老大,老大,你說的我都忘記了,我記得一點就是乾龍什麼時候都要隨心所欲,這是我一向的準則,永不違背,人要是失去了自由,毋寧死。”乾龍的藍眼睛發出堅毅的光芒,那光芒簡單、直接,仿佛能照射到人的心裏。
周蓬蒿無奈地搖搖頭,有個性的人才會有足夠的堅持和任性,這是他們達到自由王國的鑰匙,自己對乾龍的“改造”並不能深達其心,反過來一想,要不是乾龍的這份個性與堅持,在巨大的利益誘惑之下,自己不知道該被出賣多少回了。
對他的忠誠還是滿懷讚賞,周蓬蒿露出了標誌性的壞笑:“說吧,兔崽子,這次提供給我的是什麼情報。”
“哦,賣糕的,意外情報。”乾龍的麵龐顯有一股憂鬱之色。“你知道的,我在布達佩斯和老鬼遇了一次,他讓我幫他查一個女人。這次我和他在秦城見麵,他顯然已經忘記了我是誰,還有,查齊徹這個女人這麼重要的事情,他也居然忘記了。”
周蓬篙對老鬼是黑蜥蜴組織的人冒充一事很是肯定,對乾龍的話並無一點驚訝,反而是出言戲謔道:“老鬼這個人大大咧咧的,或許是真忘記了呢。”
“周蓬蒿,你有沒有把我當兄弟?”乾龍有些幹火,憤懣地道,然後看了看朦朧井口,又看了看周遭,調整了下情緒道:“老大,你說不會真有什麼人躲在井下吧?在偷聽我們的對話。”
“有啊,鬼或者幽靈,你信則有,不信則無。好了,乾龍,跟我你就別賣關子了。”周蓬蒿標誌性的壞笑讓人有生揍上一頓的衝動。
乾龍咧開嘴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一口東北腔調道:“也不知道我遇見你是幸運還是倒黴。我們法國人具有浪漫基因。我們喜歡未知和探索,和你們這些古板的華夏佬交流有的時候很無趣,你們總是急於知道結果…其實過程才美好…好了,好了,秀才遇見兵,我也不賣關子了。你知道的,我出身於一個貧窮但是很神奇的部落,叫做深紅部落。除了有我們的療傷聖藥“明”之外,我們還養這個東西。”說著,乾龍竟然從自己的手背上扣出一塊皮膚組織來,周蓬蒿定睛一看,是大吃一驚,那哪裏是什麼皮膚組織,分明是一條蟬蛹一般的蠕蟲。
“沒錯,象蠕蟲,但卻不是。根本的不同:這是無害的。我們一般稱之為芊蟲,是我們用身體養護的一種東西,他的作用是幫助我們識別人,就像你們古代的蠱一般,隻不過我們這個不是用來詛咒的,是用來讚美的,芊蟲也有雌雄一說,譬如我悄悄地把雄芊放在我心儀女子的身上,她內心的雌性芊蟲基因就會被喚醒,從而對我產生好感,很神奇是吧?在同性之間,放置芊蟲不會有任何反應,但是卻有利於我的辨識,十公裏之外我就可以感應到存在。”
“你是說這個所謂的芊蟲,你在布達佩斯的時候在老鬼身上施放了,但是這次秦城之行,你卻沒有感應到?”周蓬蒿心中一陣惡寒,然後拚命地撓自己的手背、胳膊。
“老大,別撓了,我沒在你身上放芊蟲。”乾龍一臉無辜地說道。
“我就不信了,你這麼好心,老鬼不過和你見了一麵…”
“他和你的不同是你深諳市場經濟:先給錢,而他是後結賬。”乾龍的話讓周蓬蒿一個趔趄。
“好吧,好吧,老大,我坦白,我也曾經在你身上下過芊蟲,但是…失敗了。”
“失敗了?”
“對,找到的芊蟲都死寂的狀態,就像這樣。”說著,他又揪起了一塊皮膚組織,很纖細的一塊,在他手背上慢慢蠕動,但是放到周蓬蒿身上之後,卻是一陣痙攣,然後縮成一團,放佛絲線球一般。
“也許是因為你身上帶有某種惡蠱,我的芊蟲有些怕你。”
“惡蠱?去你的。”周蓬蒿徹底傻眼了,他沒功夫聽乾龍鬼扯,提醒他道:“快說重點,有什麼情報?”
“為了確認這個老鬼的身份,我又在他身上放置了芊蟲,對他進行了跟蹤。”乾龍很是神秘地湊近了過來,套著周蓬蒿的耳朵耳語一陣,周蓬蒿的臉瞬間變色:“你方才所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