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的晚上,魏強秦城市委的公寓裏,魏金國束手而立,對這種嚴肅的對話,他顯得有些局促,越是自己人約會有這種感覺。
魏強有些語重心長,並沒有象往常一般招呼魏金國坐下來,他要讓這個大愣子侄子知道這是一次很有內容的對話,“金國啊,你這段時間的表現很不錯,劉文靜和戴景倫對你都是大加讚賞。但是人呢,眼光一定要稍微調高一點,不要囹圄於一個小的方圓,否則就是進步也空間太小,最重要的是失去了“一直在強化,始終在增加”這種向上的氣質,沒有目標,這一點對男人來說很危險。”這是含蓄的批評,這些日子,魏金國有些“不務正業”,不去搞政委政工方麵的核心工作,反而一門心思地鑽研起了刑偵業務,還搞得分管副局長滿肚子牢騷,到劉文靜那邊投訴多次。
哭笑不得的劉文靜把這個情況反饋到了魏強處,自己不方便對一個肯幹事的下屬指手畫腳,隻能寄希望他能從長者的角度側麵敲打一下。還以為自己又犯了什麼錯誤的魏金國心下大定,咧開嘴一笑,“叔叔,你是我的指路明燈,你指哪我打哪,我啊,就一門心思堅決完成任務。”
“指路明燈都出來了。”魏強一愣,然後笑罵道:“你這個小子,我啊,算是被你給訛上了。哈哈,恩,話粗理不粗,上陣父子兵嘛。”魏強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道:“眼下西京大學城分局有個分局長的位置空了下來,金國,我認為你應該把握這個機會。省城和普通市還是有區別的,那裏的進步空間更大,加上有卜叔叔的暗中提點,你很有機會再向上衝一衝。”
“不過…叔…我們秦城不是要升格為特別市麼?”誰說愣子就一定傻呢,這句話讓為情有些老懷大慰,他對自己的侄子又高看了一眼。
“談何容易…不過你動了腦筋了,這個叔叔很是高興。”魏強先是搖頭一歎,轉而稱讚魏金國。中央的消息很曖昧,看來秦城最近是升格無望。他沒有讓自己糟糕的心情影響這次對話,“總之,金國,你要相信叔叔的政治嗅覺,你在西京的發展前途一定比在秦城大。”
魏金國心中嘀咕道:看來秦城升格無望了…
魏強和魏金國的這次對話,一方麵是為了魏金國的前途著想,另外一方麵則是純粹為了自己,現在坊間對自己和魏金國的裙帶關係有些零星的議論。或許是自己的天生政敵市長葉蕾搞出來的,但是在衝刺升格特別市的關鍵時候,自己一點動蕩都不能有。
在和卜剛進行了簡單的溝通之後,卜剛同意了他把魏金國上調的想法,話說這公安廳的穀遠和自己漸行漸遠,他需要在安保部門有自己的人。有純粹自己的力量,信息才會暢通。這是個信息時代,慢一步就會喪失許多機會。他這個年齡往好了發展那就是副國級,往下去進政協人大就在往自己招手了…年輕的魏金國符合他組建一股心腹力量的若幹條件,卜剛對老部下的提議是欣然同意,甚至他不認為那是一種請求,是自己老搭檔為自己設計了一條康莊之路。
西京大學城的案發現場,魏金國和周蓬蒿幾乎是檫肩而過,他剛上樓,周蓬蒿已經飛速地追出了後門。為分局一把手趕赴現場,一般的領導是為彰顯自己的重視,魏金國則純粹是為了自己的興趣。
“顯然,這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勘察過現場之後,穿著塑料腳套的魏金國語出驚人,風風火火的他定性之後開始了四下搜索,大學城分局的領導來了不少,也亦步亦趨地弓著腰跟在他身後。遠遠看去,像是一群正在躲貓貓的成年人,場麵是蔚為壯觀。
到了五樓周蓬蒿停留的位置,魏金國突然尖叫了一聲嘶啞著喉嚨說道:“大家看,這裏有血跡,還有拖痕…法醫,熒光粉。”
分局局長親自指揮,一眾領導蹲坐現場,這是解放初期的警察隊伍麼?法醫陳雲有些緊張,熒光粉撒到了魏金國所說的地方,果不其然,一會變成了綠色…這裏有被擦拭過的血滯帶。”
“我就說嘛。”魏金國點點頭,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果斷地指向圖書館的方向,“這一路都給我灑熒光粉,刑偵支隊長來了沒有,你給我去查圖書館館角的這個監控,一定會有所發現。”這條走廊雖然被擦拭得很幹淨,但是在高科技麵前,一切都是浮雲,根據測量分析,這條走廊留下的血量比是足以致命的血量,也就是說,裏麵自殺現場的兩個人至少有一個是在這裏斃命的。”這個分析讓在場的刑偵人員很是振奮,心道,這局長出馬,還真是一個頂倆,不是聽秦城的人說這局長是個大愣子麼?看來啊,傳聞未可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