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星很多,多得數不過來,月色也清涼如水,在夜幕下的西京顯得格外安靜,像是要把剛剛發生的兩場暴恐襲擊一股腦地摁在了這水月朗星之間,遺忘個幹幹淨淨。
西京一度被人們成為“石頭城”,這裏群山密布,澤被繁茂,不少的住宅和娛樂場所都是依山而建,臨近城郊的九華山上,清幽的環境引來了一群不知名的鳥兒,鳥兒嘰嘰喳喳,有的盤在樹間休息,有膽大的則在地上追逐嬉戲,將原本死氣沉沉的夜色帶得靈動起來。
這時,突然之間來了一陣狂風,將樹木吹拂得東倒西歪,受驚的鳥兒也變得慌亂起來,不久便四散奔逃開去…從兩個不同的方向,走來了兩個速度極快的人,一路上蕩起不少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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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蒿,想不到我會約你吧。”來人停住腳步,他的聲音很是低啞,像是刻意為之。這人戴著與夜色不搭調的太陽眼鏡,穿著反季節的深色大衣,大衣的領口還緊緊貼著腮幫,讓人看不出他的麵龐。
周蓬蒿輕輕咳了一下,嘴角的壞笑依舊浮現,他輕聲道:“徐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數日前你還是我周蓬蒿的合作夥伴,數日之後你就讓我輾轉數地不得安寧,來得時候我不得不到處看看,有沒有你徐總的伏兵。”
“好了,蓬蒿,你就不要拿我開涮了。西京發生的這兩起案件與我無關,我名義上是這黑蜥蜴在西京的話事人,但是實際上我已經沒有了指揮權,是純粹的傀儡,知道麼?黑蜥蜴的創始人之一齊徹已經在這裏坐鎮指揮,還有個和她曖昧不清的馬克在,我在這黑蜥蜴根本就是一枚棄子,是用來當炮灰的。”徐春極的聲音有一股淡淡的憂傷,但是有詩哲氣息的他並不願意把自己完全地攤開來展露人前,縱然如此,周蓬蒿還是對他的處境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徐春極約自己出來的動機很明顯,他要改變自己的生存狀態。他用來交易的籌碼又是什麼呢?周蓬蒿心裏活動頻繁,卻沒有主動開口。
“蓬蒿,你看今天早上的新聞了麼?”
“哦,我隻看娛樂版,有沒有新的宅男女神出現,其他的,嘿嘿,我沒什麼興趣。”
“好,那我告訴你一個重大的新聞,美國的底特律汽車城今天早上發生了一起恐怖襲擊。”
“美國佬壞事做盡,受點報應也是應該的。”周蓬蒿一臉事不關己的笑意,甚至有些嘲弄的意味。
徐春極苦笑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隻是這不是一起簡單的恐怖襲擊,而是一場核攻擊。”
“什麼?核...攻擊?你沒搞錯吧?”周蓬蒿的麵色有了明顯的變化,變得凝重起來。
“對,具體而言,是鈾彈攻擊,雖然在底特律的遠郊,但是平民的死亡人數已經逾萬。”徐春極的聲音有一絲顫抖,那不是裝作出來的。
“臥槽,任何針對平民的攻擊都是可恥的。”周蓬蒿憤然道。
“我得到的情報顯示這起攻擊的始作俑者是兩個亞裔,身份無法查清。美國的眾議院已經直接把帳記在了一直與美敵對的我國身上,他們揚言要進行報複。”徐春極的話讓周蓬蒿為之震驚,“這次的報複實施者就是西京的黑蜥蜴組織,他們決心讓黑蜥蜴洗白,充當他們對華作戰的棋子。”
“有沒有他們進一步行動的計劃?”
“有,這就是我約你出來的原因。”徐春極的表情變化不大,來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決心,此際不過是循序漸進地表達出來而已。
徐春極遞過來的紙條上隻有六個字:重啟黎陽計劃。
“媽蛋,他們一直在說的這黎陽計劃究竟是什麼?”周蓬蒿狐疑地看著他。
“我也不知道。”徐春極很尷尬,一臉頹然地解釋道:“我雖然是黑蜥蜴在西京的話事人。但是這個所謂的黎陽計劃一直是齊徹親自過問,十多年前熱過意陣子,一度擱置了,但是現在又要複啟這個計劃,我可以斷定的一點:這個計劃的轟動效應絕不下於底特律的核爆。”
“啊?這麼牛逼?老徐,你可別忽悠我。”周蓬蒿倒吸了一口涼氣,旋即沉聲道:“茲事體大,我要向我上司彙報。”
“彙報個逑,周蓬蒿,我說句話,你別不愛聽,整個秦城國安你隻有一個伍紫衣可以信賴,現在還躺在醫院裏;而十三局下派至秦城的葉蕾,根本就是一個美國特務。我要是可以等你彙報,我還約你約個什麼勁啊?我自己匿名發個傳真什麼的不就完了?”
“徐春極你瘋了,怎麼逮誰咬誰啊。葉蕾一個弱女子,會有什麼問題?”
自己的女人被人汙蔑,周蓬蒿的反應也很迅猛,差點沒一記老拳把徐春極打下山崖。
“你也別動怒,我徐春極不是一個喜歡搬弄是非的人,從更多層麵上,我和你對待女人的態度很相似。不過,這個葉蕾,並非你所謂的弱女子,這些天,我會陸續把證據傳給你。”徐春極長歎一聲,“你周蓬蒿英雄一世,終究也是難逃美人關啊。”
“鬼門關老子都不怕,美人關那就更不在話下。”現在的問題是周蓬蒿思維定勢,在見到確鑿的證據之前,葉蕾飛在天上的天使之翼就永遠折不斷。這一點徐春極也是明白,之所以事先點上一點,就是防止證據發給周蓬蒿的時候,他接受不了。他的證據顯示國安十三局副局長以下多人涉及當年的驚天諜案,而葉蕾是十三局副局長印迎春的嫡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