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報與輜重營,按目下城中戰況,入夜之後,我們需要燈火……需要帳篷……需要糧草……”一個個數字,準確無誤。
隨同李禦史進城的官員,就有十三人,此外還有他的門客。各司其職,有專門負責登記的,巡查的,甄別人口的。
所有的這些,和李禦史沒有一毛錢關係,他也不管。屬下幹不好,自然會有人告狀,到那時,李公子也不會留情。
麾下將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條,李韜也不純粹是來當“吉祥物”的。紈絝之氣隻要稍稍收斂,他的長袖善舞,也不在張敘之下。
“子寧兄,子寧兄,還記得在下嗎,去年張二哥府上,我們見過一麵。”一個穿著考究,約莫三十左右的男子在遠處招呼著。
遠處?當然是遠處,李公子的護衛們,會盯著一切危險。
李韜瞥了一眼那人,隨即展開笑容:“放他過來,這是我朋友。”
聽見朋友二字,來人是喜笑顏開,其實吧,他和李公子也不太熟。
“公子,將軍軍師交代,接近你的,一定要搜身的。”護衛卻依舊攔著,回身向著李韜的方向喊道,不忘眨了下眼。
“說什麼呢?這豈是待友之道,放過來!”李韜喊著,心中則在回憶,這家夥叫什麼來著,之前張將軍還給我看過軍情。
“好好好,應該搜……”來人連連點頭,不忘對著李韜喊道:“子寧兄,此乃應有之義,我兄威武,身先士卒,該講規矩的。”
此乃城中世家,丁家的長子丁酉,也算是濮陽城中較為有名的。但他們的名聲,僅限於一城,最多就是一郡,不能與張李相比。
尤其此時,能得到當朝禦史的會應,百姓看向他的目光,立刻不同,別說要搜身了,就是再過分一點,他也能接受。
護衛搜查一番,然後跟著丁酉到了李韜麵前,後者亦是起身相迎,抱拳道:“是伯允兄吧?濮陽丁家大公子,久違了。”
之前李禦史偷看了一眼寫在袖中的人名,終於想起了此人是誰,不過看他熱切的表情,更像是多年未曾相見的故人。
丁酉聞言更加歡喜了,連道不敢,看了看身邊侍衛,稍稍上前一步道:“子寧兄到了,城中之事,小弟也算熟悉,願效犬馬之勞。”
“不急不急,故人相見,先坐,喝口好茶。”李韜笑著單手下壓,早有下人為丁公子端來軟椅,奉上香茶。
“子寧兄,子寧兄,還記得小弟嗎?兩年前,在雲中……”
丁酉剛剛坐下用茶,遠處便又有人喊了起來,同樣的程序往複,李禦史的麵前多了一人,再往後,和他打招呼的絡繹不絕。
李禦史此刻是來者不拒,不就是多擺一張椅子嗎?我那兒一馬車了,就怕你們坐不完,眼前這些,對濮陽安定,大有好處。
片刻之後,李韜身邊倒是聚集了十餘人,皆乃城中世家子弟。還有人在不斷前來,能和李禦史攀上關係,就更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