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拍打著海岸,耳朵裏傳來陣陣海浪聲。
楚蓮半漂浮在海水裏,沒什麼知覺,突然,一層細浪卷著一堆石頭過來,‘哐’的一聲撞上她腦袋。
“啊,好疼.....”她猝不及防的清醒,還沒睜眼,首先就捂著額頭慘叫。
一股很濃的海潮味如毒氣般鑽進鼻子裏,難聞得要命。
她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居然泡在水裏,衣服濕淋淋粘在身上,又沉又重,很不舒服。
她從水中坐起來,四顧了一下,口中喃喃道:“這是...海?”
此時,夕陽正渲染著海的盡頭,色彩並非平日裏瞧見的朱紅而近似血色,藍色的海洋已經被染成了耀眼的殷紅。
好美!
她有些看呆了。
然而再美的景色也比不上她那張堪稱人間絕色的麵容,就連當她自己看到水中的倒影以後,也忍不住讚了聲:“妖孽啊!”
一個浪頭毫無征兆的打過來,她瞬間就被掀翻在了海裏,等海浪過去,她才爬出來,一臉懵逼。
“呸!”她吐出嘴裏的沙子,跌跌撞撞的朝岸邊跑去。
上岸以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複生了,而且生在了一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海邊,什麼都沒有。
天!這讓我可怎麼活?
後麵那個懸崖,這無疑是最快離開此處的辦法......
她站在崖前看了一會兒,然後一扒袖子,開始往上爬。
崖麵凹凸不平,沒一會兒就把她爬得苦不堪言,手臂也被岩石邊緣劃傷,幸好——還是成功爬了上去。
斷崖上麵光禿禿的,除了雜草之外什麼都沒有,她爬上來以後茫然四顧,真是連哭的心都有了。
兀自鬱悶了一陣,她才不情不願地走進了對麵人高的草叢裏。
夕陽下山,天色逐漸黯淡,四野暮色合籠,風聲在野地裏呼嘯穿過,她在蟲鳴蛙聲中悲催地走了一夜。
直到天漸漸亮了,才終於上到一條人為開出來的小道。
忽然,她的臉上沾了個什麼東西,抬手一抹,冰冰涼涼的。雪?
“這是什麼季節,居然還下雪了?”她驚奇,怪的是身上並不覺得很冷。
在這條路上走了沒多久,她就遇見一群人,準確說,應該是一群難民。
此時四周一片白茫茫,連東南西北都分辨不出,但那隊衣衫襤褸的流浪者卻堅定而又固執的走往一個方向。
隊伍裏有孩子,還有抱嬰兒的婦女,楚蓮慢慢的尾隨在後麵,那群人一直沒有發現,或許是發現了,懶得搭理而已。
直到他們停下來休息時,楚蓮才上前去搭訕。
因為過度寒冷,隊伍裏的人三三兩兩的聚攏在一起,有些像是獨身的,則不顧一切就地一躺。
顯然是累極了!
楚蓮徑直走到那個正在給孩子喂奶的婦女麵前,問了聲好。
婦女衣衫破舊單薄,頭發散亂,因為給孩子喂奶而露出了幹癟的胸部。她茫然抬頭看一眼,隨即又低下去,臉上沒有表情,也沒有說一個字。
楚蓮見她一臉的疲憊與厭倦,知道這是被這場長途跋涉折磨得麻木了。
其他人也一樣,對楚蓮的不請自來沒有任何反應,眼中盡是空洞,隻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似乎有些好奇,一直打量著她。
楚蓮歎息了一聲,脫下身上那套早已被自己體溫烘幹的外衣,披在了婦女的肩上,然後學著眾人的樣子坐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那個年輕女孩兒果然耐不住好奇,挪到了楚蓮的麵前。
女孩身上的衣服較之其他人稍微幹淨些,麵容姣好,眼神中透著狡黠,發髻簡單,隻用一支木釵固定住。
她毫不客氣地開口:“你是誰,從哪兒來的?”
楚蓮伸手一指:“那邊。”
女孩隨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卻怔住了,嚷嚷道:“騙人,那邊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