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澤見她表情變輕鬆,頓時也鬆了口氣,笑道:“現在你明白了吧,哥哥帶你來帝都,純粹就是讓你來享福的,你居然還懷疑我居心不良.....”
楚蓮被她不輕不重的摑了一下腦袋,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即又想到一樁事情,立刻又問道:“如果這事真的像你說的那麼百無一用,那為什麼要專門出動像你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呢?”
一澤:“.....”
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好糊弄了?
幸好一澤是個從小就周旋權貴中的狐狸精,臉上立刻極其逼真地裝出了一點矜持的吃驚:“你說得哪裏話?我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能混到現今這點官位,全靠爹媽那點餘蔭,什麼時候就位高權重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再說,你看連元老院門口那個小侍衛都不認得我,我怎麼就成大人物了呢?這話你以後千萬別再提,否則別人都要臊死我了。”
一澤大人口才卓絕,且有理有據,如果不是與他相處太久,熟悉這人的惡劣行徑,楚蓮大概真就被他騙過去了。
她不完全相信這些話,但見一澤神色疲倦,卻還強打精神應對自己,就不忍心再逼問了,反正他肯定都是找借口來敷衍,索性就放過這個問題。
然後她又問了另外一件事:“你身上的毒傷又是怎麼回事?”
一澤這回沒有再繪聲繪色的扯淡了,大約知道拿這個瞎說會收到不太好的結果,於是一臉決絕道:“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
楚蓮:“.....”
這人還要臉不要了?
臨出門時,一澤頂著一張笑得僵硬的臉提醒她讓下人弄點吃的,楚蓮心力交瘁地擺擺手,權當耳旁風。沒想到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個下人就端著一盤點心來到她房間,說是少爺吩咐的。
楚蓮捏著點心往嘴裏送,心裏忍不住想:算了,隻要他別把我給賣了,其他也都沒什麼好計較的,惟獨那個毒傷,隻要靠自己去查。
想著想著,她便帶著滿腔心事入了夢。
感覺似乎隻睡了一會兒,她又被什麼聲音給吵醒,眼睛一睜開,才發現窗外已是大亮,鳥鳴仿佛就在耳邊。
她慢吞吞地爬起來,看見一澤站在窗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窗扉,見她醒了,便道:“我已經敲了半天,就等著看你什麼時候能發現。”
楚蓮隨意披了件衣裳,身子探出窗口,闔著眼瞼一臉睡意地問:“你要幹嘛?”
一澤打了個嗬欠,笑意盎然道:“聽梵音說你昨天差點被一個小丫頭欺負了,我心裏覺得過意不去,所以決定從今天開始,教你練功。”
“練功?你今天有空教我練功了?”楚蓮耳朵裏進了這兩個字,眼睛一眨,瞬間將所有睡意眨了出去。
一澤笑嘻嘻地問:“再忙也能抽出時間來的,我尋思著你養了這麼長時間,身體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學呀?”
“要!”楚蓮斬釘截鐵的回答他,隨即關窗換衣,三下五除二便跑進了後院。
一澤正揪著一片樹葉子,妄圖喂進林管家養的一條狗的嘴裏,那狗被他折磨得煩不勝煩,齜牙咧嘴的咆哮著。
楚蓮興奮地跑過去,激動地嘮嘮叨叨:“你要教我什麼功法秘籍?我覺得你使的那個就挺好,不如你就教我那個呀!”
一澤眉毛一挑,踹了一腳那條正在咬他腳肚子的狗:“你想學傲寒訣?”
“對對對,就是那個!”楚蓮趕緊點頭,連名字都這麼霸氣。
一澤不懷好意的笑,“可以啊,沒問題,不過在學之前,你得先練劍法。”
楚蓮愣住了,“為什麼要練劍法?我不會使劍啊。”
一澤:“劍法是基礎,你不會使劍,練什麼功夫都白搭,那些高深一點的功法就更沒有辦法學了。”
楚蓮懷疑地看著他,總覺得這家夥有點把自己當傻子蒙騙的意思。
一澤的確是在騙她,但確實善意的欺騙,練功法不需要耗費太多體力,但是耗精神,她的身體以前受過損傷,冒然再練的話,恐怕還會出問題,所以最好從練劍開始,練劍是要下苦功夫的,也就是把身體底子打好。
一澤推著她走到更寬敞一些的地方,一邊走還一邊講解,可惜他的講解太走馬觀花,三言兩語說完,就進到了簡單粗暴的示範環節。
他走到樹下,折了根枯細的樹枝,隨意施了個起手式,蒼白的手在晨光下揮動,頓時顯得蕭疏軒舉,生氣勃然。
春日的早晨依舊有些寒冷,一澤身上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青衫,他細腰寬肩,身材瘦削,揮劍時的身姿看起來比美人舞蹈還動人.....
楚蓮色心泛濫,一時隻顧著看人,沒怎麼留意他使劍的那些動作,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