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正靠在寒潭的懷中,那一刀可謂是紮得透透的。她在寒潭反應過來前迅速又將刀抽了出來,同時拚盡全力一掌拍在後者腰腹上。
這兩個動作平淡得可以說是毫無章法,唯一的特點就是:快!快得匪夷所思!
即便她的功力不夠,但也足以重傷寒潭了。
寒潭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麵對這麼突然的攻擊,唯一的反應不過是依靠本能,下意識地舉起右手格擋。
“卡擦”的一聲,右手在抬起的那一瞬間被楚蓮掄起匕首齊腕削去。
一連串的驚變終於使他徹底回過神來,就在這時,一股麻痹感從手腕處、胸口,迅速瞬間擴散到全身。
寒潭隻覺全身上下所有經脈似乎都被凍住了,就連他臨時提起來準備反擊的一點點真氣也凝滯在了丹田中!
他猛得抬頭,震驚地看著楚蓮:“你!你居然敢......”
片刻,他的精神就像被抽空了似的,身體顫巍巍佝僂下去,腿彎打顫,整個人往後退了半步。
匕首尚且握在楚蓮手中,她是個從來就不缺乏決斷的人,更懂得兵行險著的道理。
想到這裏,她半點沒有猶豫地朝寒潭跨進一步,再次將那柄短刃紮進寒潭的腹部。
“啊———”寒潭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慘叫,顯然已是痛到極致。
他拚盡全力揮出畢生最後一掌,終將楚蓮拍到了一丈之外。
楚蓮被他掌風掃到,狠狠甩在了地上,雖無大礙,但也震得嘔出了一口鮮血。
她的額頭冷汗涔涔,喘著粗氣,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臉上卻露出一個笑容,慘然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這條命在你眼中雖然賤如螻蟻,但對某些人來講,卻也是重如珍寶的,若就這麼死了,未免太對不起那些千辛萬苦照料我的人。”
寒潭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苦修功法多年,會被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殺死!他鼓動了最後的力氣,想喊出聲來,但那股麻痹感已侵入到喉嚨,半點聲音發不出......
楚蓮心裏萬般僥幸,此前與北堂青秀同行時,他便將那匕首上卒滿了毒,楚蓮那時覺得這個行為不夠光明磊落,沒想到轉眼會救了自己的命。
方才那場小小的陰謀幾乎耗盡了她畢生的勇氣與智慧,直到這時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後怕。
以寒潭的能力,倘若不是中了毒,就算被刺中一刀,恐怕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臨死前的暴擊也是極其駭人的,但如今他也隻能認命赴死了!
他意識模糊前的最後一幅景象是,楚蓮手持一柄滴血的短刀,嘲笑地望著自己。
這位數年前曾顯赫一時的當世高手,就這樣圓睜著眼睛,以一種卑微淒慘的姿態死去.....
楚蓮掏出絲巾擦拭刀子上的血,可是無論怎麼擦都擦不幹淨,想將刀扔掉,卻又擔心後麵還有變故,隻好在地上胡亂抓了把雪擦抹,總算弄幹淨了些。
她把刀放回懷裏,瞥了寒潭一眼,隨即立馬轉開頭去,她不是沒殺過人,隻是采用這種自殺式的攻擊且無比殘忍的偷襲手段,卻讓她感覺很———總而言之,她現在不大願意和寒潭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對視!
她抓了把雪在臉上重重抹了一把,望了望四周,抬腳就要離開。
誰想一波剛完,另一波又起。
原本空曠無人的雪原,不知什麼時候突然拱出來一群麵無表情的“僵屍”,正虎視眈眈的圍著她。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難道這些就是之前在大殿裏見到的那種失了心智的人?
太糟糕了!
世上最可怕的,並不是寒潭那種絕頂高手———再強悍的人都會有弱點,有破綻,隻要對方是人!
可麵前這幾位,明顯已經不能歸類到人的範疇裏去了。
楚蓮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雖然不勞身,卻無比勞心,正是心力交瘁之際。看著麵前這幾位大爺,她無奈苦笑勸道:“你們能不能放我走?”
對方自然不會回答,隻是並肩往前逼近了一步,企圖圍攻她。
楚蓮再次苦笑:“也不知道我這小身板能撐多久,話說北堂青秀是真的丟下我了麼?現在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時機,他居然不抓住......”
那群僵屍莫名其妙地看著對麵這個女子自言自語,突然,她話音未落,身體朝著其中一個“僵屍”撲過去,手中寒光一閃,一刀便刺中了那僵屍心口,血濺在雪地上,尤其晃眼。
但楚蓮不甚在意,趁著包圍圈被撕開了一條口子,她疾速突圍,往雪原外的方向跑去。
“僵屍”們一擁而上,連成串的追著她跑。
還好!還好!總算沒有使出特別的手段,如果來一個會遁地術的家夥攔路,她就真的要倒大黴了。
正這麼想著,麵前的雪地發出“噗哧”一聲,然後就鑽出了一個“僵屍”,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跑到了冰河層上。
那個僵屍二話沒說———當然他也不會說話,立刻開始攻擊楚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