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自虐動靜不可謂不大,楚蓮當然早就發現了。
她膽戰心驚的想道:“那人砍自己,總比砍她強一些!”於是就一直這麼看著,直到洞室內的血腥味吸引來一長串蝙蝠,耳邊吱嘎吱嘎吵個不停,她才終於忍不住喊道:“.....再砍下去,會死人的!”
臨淵聽到她的話,動作稍停,嘶啞著嗓子悶聲道:“你不用管我,自己逃命去吧。”說著便給她指了一條路。
楚蓮遊移不定地看他一眼:這人的腦子被金狻猊給咬了麼,竟然要放她走?
不管真的假的,在看清楚對方指的那個反向之後,她決定離開。
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她心裏突然出現一絲不忍,也不知道這人傷得重不重,不過那些傷都是他自個兒砍得,應該沒事吧?
她深知對方這種一念之仁太過於稀罕,低低地道了聲:“你保重!”然後半點也不帶猶豫地走了。
臨淵看著她離開,也沒有阻止,臉上卻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微笑:“你真是比那時候還狠,連這樣傷痕累累的我,都忍得下心拋棄!”
不過說話的對象已經走遠了,這番委屈的剖白,一個字也沒有進入那人耳朵裏。
楚蓮順著臨淵指給她的方向前進,沒多久就走出了地底。
看著眼前白皚皚的雪海,她不由得一陣興奮,望著天空辨了一會兒方向,她便徑自向北前進,她的本來目的就是去北方,尋找一澤,眼下既然重獲自由,當然得繼續你未完成的“事業”。
想起這段因為離家出走而引發的悲催事故,她不由得唏噓長歎,歎著歎著———又想起了北堂青秀。直到此時,她才終於徹底相信,對方的確是拋下她了,如果不是,怎麼會這麼長時間都不露麵呢?
不過沒關係,他們本就隻是普通朋友,那人遵從一澤的囑托將她照料到這種程度,已經極為不易,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在這些煩悶,她一向很想得開。
所幸已重歸正途,她又要出發啦!
雪原很大,她走了一天一夜,始終沒看到邊。
想起當時臨淵把她帶進來,哦不,是扛進來的時候,那個速度並不是這般慢吞吞的,也走了一兩日。
想到這裏,她便微微有些交集,誰知道那個叫做“神”的男人會不會又派手底下那群僵屍來襲擊她?總之,趕緊離開這裏才是王道。
然而在迎麵襲來的風雪當中,楚蓮忽然嗅到了一股獨特的氣味,這段時間,她幾乎一直與這股氣味相伴———血腥的味道!
她本能的後退一步,誰知,前方山坳後卻傳來一聲老虎的悲號。
究竟是什麼樣的痛苦,會讓老虎這種猛獸發出如此慘聲?
楚蓮臉露悲戚之色,腳卻迅速往後撤退,身子朝著另一個山坳的另一頭奔去。
她目前並沒有什麼自保的能力,就別去自找麻煩了!就在這時,一陣強風挾裹著一個人影襲至她麵前,頃刻將她撞倒在地。
楚蓮猝不及防地跌了個屁股蹲,倉惶抬頭,驟然呆住了。
此時此刻,站在她麵前之人,身上衣服盡是血痕,眼中帶著戾氣,嘴角掛著邪笑的———赫然就是一天前放她離開的臨淵。
臨淵左手握著長刀,右手拎著一個吊睛白額大老虎頭,在撞倒楚蓮後,狠狠將刀插入冰層中,跟著捧起那個虎頭,直把虎血往喉嚨裏灌,飲得十分痛快!
楚蓮目瞪口呆地望著他,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此前一直聽那人說什麼殺人、吸腦,雖深感恐懼憂心,但畢竟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對這種事的真假始終抱有懷疑,再者後來,臨淵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救,以至於她幾乎要生出點人質情結來。
此時此刻,驟然見到這般血腥殘忍的場景,她真是震驚得連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不一會兒,臨淵便將那虎頭的血吸了個幹幹淨淨,轉過來盯著楚蓮。
“你.....你不要吃我,我肉是餿的,一點也不好吃!!!”楚蓮語無倫次的道。
臨淵瞧了她一會兒,突然邪惡地笑道:“阿薇,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就算要吃,也是另一種吃法!”
“噗通”一聲,楚蓮差點連下巴都掉到地上,她手足無措地指著臨淵:“我不是什麼阿薇,你不要遷怒無辜好不好,我.....我有男人的!”
話一出口,立馬就知道錯了!
臨淵眼神突變,惡狠狠地道:“你不是說這輩子隻愛我一個人麼?你怎麼敢去勾搭別的男人......”
他厲聲質問,問到後來,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是傷痛欲絕般:“難道一輩子的時間過去,你就真的把我忘了,真的是這樣嗎?阿薇。”
“阿薇?究竟誰是阿薇?”楚蓮真的好想問一問,然而她目前更加擔心的是,萬一對方狂性大發,說不定就會在這冰凍千尺的雪原裏將她扒個幹淨,然後賜她一個極不體麵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