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又有一隊人馬從院外奔了進來。
“莫非是赫連霄來了?”楚蓮納悶回頭去看,然後,一個須發斑白的老頭子就出現在了她的眼裏。
楚蓮木訥了一瞬,停下手中動作,訕訕道:“北堂長老。”
對麵正與她動手的那幾人,聽到這聲招呼,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停了下來。
褚明淳原本再欲動手,卻不得不收下動作,褚家與北堂家本來世交,就算有爭鋒,那也是暗地裏進行的,明麵上誰都會禮讓三分。
北堂長老緩緩步至中庭,道:“明淳,我與蓮小姐有話要說,你且帶著你的人退下吧。”
褚明淳臉色一垮———老不死的,給你三分顏色,真要開染房了嗎?
他眉毛一蹙,走上前幾步,正要開口,北堂長老身後走出一人,擋在長老麵前。
楚蓮仔細看那人一眼,感覺這人是高手,於是默不作聲地旁觀起來。
那人上前,冷冷道:“褚大人,請回吧。”
褚明淳眼中不忿之色甚濃,但與那人對視幾眼之後,卻悍然收兵了。
臨走時還是不忘了回頭罵罵咧咧兩句:“蓮小姐,在下改日再來登門。”
楚蓮衝他揮揮手:“歡迎之至。”
待褚明淳一行人走遠後,方才那人便又躬身退到北堂長老身後去了,神態十分的恭敬。
總不能等老人家上來跟自己打招呼吧!
楚蓮想了想,還是磨蹭著上前寒暄道:“長老,別來無恙哈!”
不過數十日不見,北堂長老一頭花白的頭發似乎已經全白了,他上下看了楚蓮幾眼,點點頭:“一把老骨頭,還好。”
既然都知道自己是老骨頭了,還跑出來做甚?楚蓮默默在心裏腹誹著,嘴上依舊客客氣氣:“今兒個是什麼風,竟然把長老您也給吹動了?”
北堂長老又是一陣長長的打量,直看得楚蓮心肝兒發顫,才道:“蓮小姐,我們可以進屋說嗎?”
楚蓮忙點頭:“可以可以,瞧我這記性,怎麼能讓客人在院子裏幹站著呢!林叔,奉茶,奉好茶。”
林管家嗬嗬的應了。
楚蓮把北堂長老請進屋,倆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北堂長老才苦笑一聲,道:“蓮小姐,我的孫兒阿秀,是不是來見過你?”
楚蓮“驚訝”地看著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道:“什麼?阿秀不在北堂家嗎,他為什麼要來找我?”
北堂長老臉一垮:“難道他沒來過?”
楚蓮搖頭,歎了一口氣:“長老這是哪裏話,難道您以為我會將阿秀公子藏起來嗎?我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再說了,阿秀公子武藝高強,就算我想藏匿他,也沒有那個本事啊。”
北堂長老聽到這話,驀地一怔。
半晌,他才歎息出聲,緩緩站起身來,道:“既是如此,那我真是攪擾了。”
楚蓮連忙站起來拱手,“哪裏哪裏!長老是在客氣了,方才褚家的家主來找我麻煩,若不是長老解圍,隻怕我還不定得遇上些什麼波折呢。”
北堂長老看她一眼,淡淡道:“別人若說這話,我便就信了,可蓮小姐斷然不是那般隨隨便便就能讓人給捉拿的人,你有多少本事,我清楚得很。”
楚蓮默不作聲的向前送了幾步,笑道:“長老客氣,我不如阿秀。”
北堂長老又是一聲冷笑,聲音也有些幹巴巴的,冷下去了幾分:“雲夢澤的引路石,你當隨便什麼人都能夠打得開嗎?若沒有等的實力,是進不去的,那塊石頭,我們北堂家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能夠進去了。”
什麼?楚蓮心裏一驚。
這混賬糟老頭居然是拿她當作探路石?
娘的!
楚蓮心裏大罵一聲,難怪北堂青秀寧可一個人在山坡上死去,都不肯回到北堂家,看來他也是受夠了這樣的家人吧。
整天勾心鬥角,說是什麼世家少爺,其實跟活在陰溝裏的耗子有什麼區別?
楚蓮這麼一想,突然就很同情北堂青秀了,與此同時,她又有些慶幸,幸好古一澤的家人.......呃,也不能這樣說,總之,幸好他沒有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麵對這樣困境的人,至少不是他就好。
她覺得自己這個念頭有些自私,但是,在愛情麵前,誰不是自私的呢?
想到這裏,她的聲音也變得冷冷的,道:“長老高瞻遠矚,神機妙算,像我們這樣的凡人,又怎麼敢跟您相提並論,別的不敢說了,我就祝您千秋萬世,永垂不朽吧。”
不過,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你最疼愛的孫子已經死了,而且我也不會告訴你他被葬在什麼地方。
楚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準備送客。
林管家剛好奉茶過來,楚蓮卻道:“不用了,北堂長老正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