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遊程二十(1 / 3)

就在他的刀還差一分便觸及他的皮肉之際,房外霍地傳來聲響,一塊石頭破窗而入,恰好擊中他操刀的手腕,“當”的一聲!他手中鋒利的小刀隨即跌到地上,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個長身玉立的人影已掠進房內,站在他麵前。

來者靜靜地注視著高暢,而後輕聲道:“阿暢,你要做什麼?”

“雲珈?”高暢詫異的呼喊出聲,“這個時刻,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不是應該,應該......”應該什麼,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霍然看見雲珈手中提著的一個箱子,箱子一角之下,還在淌血。

雲珈淡淡地道:“殺她們不在我的話下,況且還有雪語的幫忙。”

高暢點點頭,微笑道:“你向來是很厲害的,七年前如此,七年後依舊這樣。”

雲珈卻倏忽一聲苦笑,繼而問道:“你想要做什麼?這個女子與你有何幹係?”

高暢亦是一聲苦笑,將此間的前因後果盡皆講述了一遍,最後,他道:“我堂堂七尺男兒,況且受傷的又是我的小弟,豈有讓另外一個姑娘來犧牲的道理,本就該我做的。”

雲珈掃了一眼榻上的楚蓮,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就算要犧牲,也要分清主次,這樣吧,你犧牲一條,我也犧牲一條,這樣便能將這號小孩兒給救了。”

高暢心下一陣感動,雲珈其人,雖說看上去冰冰冷冷的,但他卻知道,這是一個十分善良的男子,尤其是對待自己的朋友,那就是更是善意深厚了。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小東子的手臂已經恢複原狀,雲珈與高暢皆是大汗淋漓,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二人歇息了半晌,雲珈才道:“這個女子來曆不淺,我們暫時不要在她麵前露了行跡,趁她還沒有醒過來,我們走吧。”

說著,便要去抱起小東子,高暢看了尚且還在昏睡的楚蓮一眼,麵露難色。雲珈停步,問他怎麼了?高暢並未答話,但是臉上溫柔神色呼之欲出。雲珈也微笑了起來,“這姑娘是個好人,你若喜歡,便帶回去吧。”

高暢明白他的意思,但眼中不無擔憂,道:“我先前與她產生過誤會,不等誤會解開,我無法說出別的話。”

雲珈道:“隨你。”說著便獨自走了。

楚蓮昏昏沉沉了許久,期間高暢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盡管受傷的實際上是他,但他就是想要待在她旁邊,看著她的眉眼,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心裏覺得真是喜歡。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姑娘的?

當長夜將盡,黎明快要降臨的時候,她終於蘇醒了過來。而就在過去的夜裏,拜月城中發生了樁樁件件事情。

據說,人間有某些特殊職業,隻適宜在深宵幹活,在深宵特別活躍。

譬如挑糞,譬如做雞,當然.....還有別的。

譬如大宅裏的迎送狂歡。

“殷家堡”,位於拜月城的中心,乃是城主殷正浩的府邱,這座府邸占地之廣,令人咋舌;這座府邸布置之奢華,與低下城民的陋宅一比,更簡直有如天國與地獄之別。夜裏的殷家堡,從外表看來更是異常寧靜,惟府內的人和物,又是否同樣寧靜?尤其是他的心。

城主殷正浩的心。

他正於其寢居內挑燈夜讀。經過一口繁忙而沉重的幫會事務,殷正浩才難得有此餘暇挑燈夜讀,他讀的究竟是甚麼?

原來他此刻手執的正是一卷拜月城祖傳的武術秘法。誰能想到,他身為城主,不是早應學全了拜月城的所有絕學方能坐上城主之位?為什麼卻在拜月城內憂外患的時候亡羊補牢?而且,他此時心情看來極不平靜,像是為了無法完全明白那卷秘籍上所載的武學而煩躁不安,霍地,他一惱,便把秘籍擲到跟前的桌上。

他不看了!

桌上還有十數卷他自己曾親筆書下的個人生平事跡。全都是他十數年前的事跡了。也許他早已忘掉自己曾幹過什麼事吧?否則又怎會重讀自己的事跡?就像在重溫著“他人”的奮鬥?“他人”曾經曆的喜悅?“他人”的傷心史?

可能,殷正浩平素真的太忙了,在他獨處一室的時候,他根本便活得不像一個真正的城主,“真真正正”的殷正浩可能......

驀地,外麵無邊的消寂傳來了陣陣“咯咯”的敲門聲!

誰?”殷正浩登時進入戰鬥狀態,適才的不安頓一打而言,臉上換上的,是一副強裝的冷靜與霸氣。

“城主,是我們!”原來來的井非一個人,而是一班人!就在語聲未歇之間,三條人影已“嗤”的一聲穿窗而進!常理而言,人多會從門口登堂人室,這三人卻棄門取窗,舍近取遠,不問而知,必是自古以來皆存在的某種夜間行業探子無疑。

果然!但見進來的是三名身穿夜行勁衣、臉蒙黑中的漢子,三人甫見殷正浩即時下跪,明顯是拜月城的探子,且還叩首道:“漢洲飛狐”拜見城主!

殷正浩正色:“時候已經不中,你們三隻老狐狸夜訪老夫,有何報告?”其中一名飛狐道:“城主,我們深夜造訪,隻因我們發現一個驚人消息。”“什麼消息?”“自從聖雪域那十名探子遭神秘屠殺後,其餘剩下的探子原來還有兩名,也被我們三人揭破身份,加以屠殺,再者,我們還發現他們在本城內互通情報的方法,原來是以字條捆在一些特定的樹木上;不過最驚訝的還是今天的發現;我們在其中一棵樹上發現了這張字條.....”這名飛狐一麵說一麵已把一張字條雙手呈上,殷正浩拆開一看,麵色隨即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