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腳亂的撿起地上的滅火器,歐陽倩按照高中時在消防知識普及課上、她曾學習過的滅火器的正確使用步驟,對著仍跪在地上的曹炎噴出了一團團白霧。
火焰接觸到滅火器噴出的幹粉,立刻萎靡起來。歐陽倩見滅火器起作用了,頓時來了信心,她對著曹炎一通亂噴。
用光了第一罐滅火器,歐陽倩毫無猶豫的拿起了第二罐。她根本沒有留意到曹炎身上的火焰早已經熄滅,而曹炎本人更是連一絲聲響都不再發出。
歐陽倩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充斥在客廳內的幹粉讓她不停的幹咳,視線內一片灰塵。她估摸著曹炎的位置,把第二罐幹粉滅火器也用了個精光。
在這個過程中,黃粱已經摸索著爬到了門廊,在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黃粱,火已經都被我撲滅了,接下來我、我應該做什麼?”
蓬頭垢麵的歐陽倩跑到黃粱身旁,她此時的樣子看上去沒比黃粱好上多少,雖然她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一身的血汙還是讓她看上起淒慘極了,仿佛是逃荒的難民一樣。
“報警...叫救護車。”黃粱欲哭無淚的抬頭看著她,“我真的要堅持不住了...”話音未落,他就徹底昏厥了過去。
意識陷入無盡的黑暗之前,黃粱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歐陽倩沒事就好。
......,......
意識與身體合二為一,似乎經過了一個漫長的過程。
“呃…好痛…”
痛感最先恢複工作。
黃粱想睜開雙眼,但刺眼的白織燈迫使他隻能眯著眼。隨著分泌物不斷生出,眼部的幹澀逐漸消除,他的雙眼終於可以正常聚焦。
“我是在...醫院裏?”
充斥黃粱鼻腔的是令人心生厭惡的消毒水味,他木然打量身處的環境。四麵八方都是一片雪白,他躺在粗糙的白色床單上。
黃粱意識到,他正身處在病房中。最讓他厭惡的幾個環境之一。
“黃粱,你醒了?!”
這聲音分明是王玥的。黃粱艱難的轉動脖頸望向她。
“怎麼樣?傷口一定很疼吧?你想喝水嗎?”
把手中的書放下,王玥欣喜的望向他。她眼神中那由衷的欣喜和擔憂,讓黃粱心生一股暖流。
“不礙事,我這副身體早就習慣受傷了。”黃粱原本想微笑著說,體現他的男子氣概,但是翻身時引發的劇痛,讓他的臉扭曲起來,“該死,我的腰...”
“沒事,都是皮肉傷,沒有傷到內髒。”王玥把黃粱的手緊緊握在,仿佛隻要她一鬆手,黃粱就會飛走似得。
“我失去意識多久了?”
“快兩天了。”王玥溫柔的回答道。
“兩天了?”黃粱苦笑著搖搖頭,“年紀真是大了,被捅了幾刀而已,竟然昏迷了兩天。對了,”他突然嚴肅的望向王玥,“曹炎他——”
“死了。”
“死因是?”
“窒息而死。”
“窒息?”黃粱問。
“他的呼吸道和鼻腔中塞滿了滅火器的幹粉。”王玥說,“是被活活憋死的。”
“竟然不是被燒死的?”
“燒死?”王玥莫名其妙的看著黃粱,“曹炎身上完全沒有燒灼的痕跡,何談燒死。”
“什麼?!”黃粱瞪大了雙眼,“他身上一絲燒傷都就沒有?”
“沒有。”王玥堅定的搖了搖頭,“我親眼確認過曹炎的屍體。”
“......”
難道當時是歐陽倩出現幻覺?黃粱清楚的記著在那場紛亂中,歐陽倩說過的每一句話。她的確說過,曹炎的身上燃起了火焰。
“怎麼了?”王玥問,“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曹炎這個人本身就不對勁兒...”黃粱苦笑著說道,“不說他了,歐陽倩呢?她嚇壞了吧。”
“這倒是沒看出來。”王玥蹙眉說道,“按理說,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她多少應該會消沉幾天,我都已經聯係好心理醫生了。不過歐陽倩她像是個沒事人似得,逢人便說她當時的英雄表現,她是如何智鬥歹徒、如何舍生忘死的搭救你。”
“智鬥?她還好意思說?”一回想起當時歐陽倩那些不靠譜的舉動,黃粱就一肚子氣。
“總之,你就不用擔心她了,管好你自己的身體就好了。”王玥拍了下黃粱的臉頰,像是在哄不願意睡覺的小孩子。
“好吧。我隻能趴著嗎?”
王玥點頭說道:“嗯,在傷口愈合前,你就老老實實的趴著吧。畢竟你身上的刀口都在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