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生在轉瞬之間。
當簇擁在陳思明身旁的人群突然哄然散開,仍站在會場一端的黃粱和歐陽倩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歐陽倩甚至仍在往嘴裏塞著食物。直到幾位女賓爆發出的刺耳的尖叫聲響徹會場,才讓黃粱意識到發生變故了!
“散開!都散開!”
黃粱快步跑到亂做一團的人群中,試圖扒開麵前擋路的人,趕到陳思明的身旁。當他狼狽不堪的衝到王寧的身旁時,陳思明的屍體就倒在華貴的地毯上。陳思明趴在地上,臉歪向一側,五官猙獰的糾結在一起,因為痛苦而顯得異常可怕。
猶如被晴天霹靂擊中了一般,黃粱·和許多其他人一樣,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大腦陷入了停滯中。隻有那幾名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仍保持著警惕,他們在試圖控製局麵。
“黃粱,發生什麼——啊?”歐陽倩擠到黃粱的身旁,當看到陳思明的屍體時,她愣怔了一下,隨即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他他...他這是死了?”
“死了...”
這兩個字仿佛是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的,而不是出自黃粱的口中,顯得空洞、遙遠。他木然的看著陳思明的屍體,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解脫了出來。
麵前這個男人,在半個月前,他的死就已經注定了。黃粱不禁湧上來一股放聲大笑的衝動,如此荒唐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而且他全程參與其中......
被他麵部表情震懾到的歐陽倩晃了晃他的手臂,輕聲說道:“黃粱,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我沒事。”
黃粱看向身旁不知所措的王寧,後者仍在直勾勾的盯著陳思明的屍體看,似乎想要用意念讓他的老板從地上重新站起來似得。
“王寧。”黃粱呼喚著他的名字。
“啊?”王寧茫然的轉頭看向黃粱。
黃粱說:“沒時間震驚了,必須立刻聯係警方。在警察和120到來之前,你必須派人把會場的所有出入口封閉,任何人等不能進出,聽懂了嗎?”
“啊?”
“該死...”
毫無征兆的,黃粱抬手狠狠的抽了王寧兩個大耳光,一絲鮮血順著王寧的嘴角流出。在這兩聲清脆的啪啪聲後,王寧的眼神恢複了清明,他衝黃粱匆忙點了一下頭,立刻吩咐人去實施黃粱對他的建議。
“你下手真夠狠的...”歐陽倩微微有些咋舌。
“......”
黃粱若有所思的注視著王寧的背影,沒有理會她。
整整過了一個多小時,辛雨和她的團隊才姍姍來遲。雖然附近派出所的警員們很早就趕到了現場,但是麵對如此複雜的局麵,幾位民警還是有些難以招架,他們盡其所能保護住了現場,並試圖安撫會場內情緒激動的賓客們。
“什麼情況,黃粱,陳思明死了?”辛雨大步流星的走進教堂中,她徑直向黃粱所站的位置走去。
此時黃粱就站在陳思明的屍體旁,他執意守候在這裏,不讓任何人靠近陳思明的屍體。即使是那位悲傷的有些做作的陳思明的未婚妻,黃粱都沒有讓她接觸到陳思明的屍體。
“死了。”黃粱說。
看了黃粱一眼,跟在辛雨身後的王玥立刻與她的兩名助手走上前、蹲在陳思明的屍體旁,開始對屍體進行檢查。眾人安靜的看著幾名法醫在忙碌,幾分鍾後,王玥回頭看向辛雨。
“死因應該是心髒突然停跳。”
辛雨問:“確定嗎?”
“八九不離十。”
“陳思明有心髒病史?”辛雨看向黃粱,黃粱搖了搖頭,他轉頭看向王寧。
“有,陳董他有先天性的心髒病。”王寧說,“據說小時候做過手術。”
“他身體健康嗎?”
“不好說...”王寧顯得有些尷尬,“陳董他生活上有些,嗯,有些...”
“行了,你的意思我懂了。”辛雨煩躁的揮了揮手,轉身看向身後的部下,“你,立刻去聯係陳思明的家人,和他們溝通一下屍體解刨的事宜。”
“是,辛隊。”
“這件事必須盡快,拖不得。”辛雨說,“王玥,你現在立刻帶上陳思明的屍體,去最近的醫院對屍體進行解刨,我需要你百分百確定他的死因。”
“好,我這就走。”
王玥和她的兩名助手小跑著離開了教堂,他們返回的時候抬著一副簡易擔架。把陳思明的屍體放上擔架後,王玥三人又急匆匆的離開了。
黃粱輕聲在辛雨耳邊問道:“要是家屬不同意對遺體進行解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