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多謝你。”
“罷了,這刺繡是下了功夫的,我雖出了價錢,可也是值得的,紅袖姑娘的手藝當真不錯。”
看著手裏的刺繡,葉凡塵忍不住就想到了小葉子。
那丫頭身為一個女子,不知她的女工如何,從小就失散了,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也和麵前的女子一樣。
不過隨後,葉凡塵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上揚,露出了一點點的笑容。
那丫頭估計不會這麼女兒家的玩意,毛毛躁躁的,一看就是個活潑好動的,女工講究的是耐心和細致,他倒不是說滅自己氣焰,隻是那丫頭的性子就是個活潑好動的,讓她坐下來好好的琢磨這玩意,估計也是難為她了,興許坐在桌前一整天都弄不出什麼東西來,興許還會把手給弄出傷來。
對於葉凡塵來說,他並沒有女人就應該會女工之類的想法,而是覺得女子和男子本就是同樣的,不應該區別對待。
同樣的,男子不需要從小學女工,自然的女子就不需要一定會女工。
誰說女子不如男,古時有巾幗不讓須眉,小葉子雖然可能不會女工,可是她輕功不錯,在他眼裏,這已經是很好得了。
姑娘會功夫,可以很好的保護好自己,這已經是他對小葉子最大的心願了。
人活著才有希望,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她會武功。可以保護好自己,這樣一來,也不用擔心她。
彼時,針紅袖也在看著葉凡塵。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樣姿色的姑娘出現在他麵前,即便此人沒有其他男子那樣對她露出讓人不舒服的神色,也肯定會多看她幾眼,畢竟她的姿色也是萬裏挑一。
她自認為在這京都她算得上是風姿綽約,容貌冶豔,藝壓群芳。
偌大的整個京都,誰人不知春風樓的針紅袖?
她自認為自己太美,太豔,如一座朱門銅環的城,輝煌璀璨,可是這麼多年來,她的心卻是幽閉著的,仿佛沒有人能夠走進其中,沒有人能當得起這份繁盛絢爛。
葉凡塵走神了一會兒,意識到此刻還有個姑娘在雅間。
他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宋威那老狐狸,也不知道他如今所在何處。
抬起頭來,葉凡塵正好和麵前的姑娘對視。
驚鴻一瞥,葉凡塵腦海裏突然浮現一本書。
《板橋雜記》一書中說到的女子,如今在眼前,針紅袖便是書中這一類的姑娘,她擅長刺繡,美的不可方物,琴棋書畫皆精通。
針紅袖是書中的女子,是活生生的此類女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都會,學的又精,眉眼之間流露出一絲絲的英氣。
如此聰慧姑娘,長相是極好的,修養氣度不凡,此類女子,本應該尋得良人,尋得忠義溫柔的男子,相伴一生,共享朝霞落日。
隻可惜這樣優質的姑娘卻偏偏生在這樣混亂之地,縱然她有自身的要求,能夠賣藝不賣身,可是於這樣的環境之下,她這無疑是掙紮。
尋常人家的女兒決然不會選擇這樣的場所,能夠進來,卻沒有那麼輕易地脫身。
而麵前的針紅袖,不知她為何會如此,不知她是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還是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