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
雪依舊未停。
透過紅色窗欞向外看,黑夜、白雪、紅燈籠。
這個上元夜確實是不負良辰美景,隻可惜即將坐在她對麵的人不是她的心上之人。
吱呀——
車輪軋過雪地的聲音響起。
程靜書調整好表情,起身去迎他。
坐在輪椅上的男子依舊穿著玄色衣袍。
他麵容清冷,隻是在見到程靜書時,沉悶的麵色忽然就活了,就連那冰冷的半月形銀色麵具都似乎軟了棱角。
他一見著她就像是太陽初升那一刻,不自主地放出萬丈光芒。
他笑著,黑曜石般的眼睛裏閃動著漫天星光,溫柔道:“靜兒,你來了。”
她不自在地嗯了一聲,主動接過推他的活兒。
從前她也不是沒見過他衝他笑得如此好看,怎麼今日她就不自在了呢?
程靜書想,一定是因為她今日要給他下藥,所以她心虛。
進了屋子,暖和多了。
厲北廷讓下人全都出去,他不想任何人打擾他和靜兒難得的獨處時光。
他隨身伺候的侍衛站在一旁一動不動,欲言又止。
厲北廷蹙眉,道:“楚衣,下去!”
“王爺,您…”
“下去!”
楚衣警告性地看了程靜書一眼,對厲北廷說:“王爺,您要注意安全!”
王妃以前可沒沒少欺負王爺!
他真是看著就心疼!
偏生王爺在王妃麵前還是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類型,被欺負了還要歡呼雀躍,喜不自勝地讚賞王妃厲害,不愧是他鍾情的女人。
想到這些,楚衣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厲北廷輕咳道:“楚衣,下去領二十大板!本王和靜兒待在一起能有什麼危險?再敢對王妃不敬,本王扒了你的皮!”
楚衣:……
我的爺,就是因為您和王妃在一起才會有危險啊!
楚衣無奈地下去領罰了。
房間內終於隻剩下厲北廷和程靜書兩人。
厲北廷覺得身心舒暢,常年蒼白的臉也現出些許血色來。
他讓人準備了一整桌美味佳肴,自個兒倒是沒吃什麼,一直都在為程靜書布菜。
若是程靜書誇一句好吃,他便笑得跟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似的。
若是程靜書覺得不好吃,他便悄悄記下,日後督促膳房改進。
吃得差不多了,楚衣在外催促,道:“王爺,您該進宮了。今夜您要陪同陛下登主城樓。”
“好。”
程靜書將事先準備好的加了藥的糕點端了出來,道:“王爺,這是我親手做的雪花酥,您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