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昱的眼睛瞬間紅了,明明應該立馬衝進去,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府兵大喊著:“大公子,趕緊帶人進去救大小姐吧!”
程川昱這才回神,讓其餘人都守在門口,他自己一人進去了。
如果府兵所言非虛,他自然不能讓外人看到小妹的模樣,他必須將對小妹的傷害降到最低;
如果府兵撒了謊,他再叫人進去也為時不晚。
他留下程亦銘看著帶來的府兵。
程亦銘就沒有這麼他大哥那麼“淡定”了。
他額上青筋迸出,三步化作兩步上前揪住那傳話府兵的衣領,吼道:“你特麼再敢胡說一個字,我要了你的命!”
那府丁呼吸急促,求生欲極強地拍打著程亦銘的手,鬼哭狼嚎道:“屬下不敢妄言啊!屬下的確親眼看到大小姐衣衫不整,露出的肌膚一片青紫,我…我…”
他這麼一喊,在場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唏噓聲此起彼伏。
夾雜著的還有一絲帶著玩味的揶揄嘲弄。
程亦銘渾身血液都往腦門上衝,他將府兵拎了起來,手上力氣越來越大。
“天啊!三哥哥,我剛才沒有聽錯吧!?靜書被人糟蹋了!?”
不知從哪兒冒出的白輕語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全是著急。
程亦銘放了手,將府兵扔到地上,惡狠狠地盯著白輕語,吼道:“你不會說話就閉嘴!二哥不在這裏,沒人能保護你。”
“可是…嗚嗚嗚…我好擔心靜書啊!她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呢?她這以後還怎麼見人啊!都是我的錯,她說要去打野雞的時候我就該攔著她…三哥哥,你一定要把那些山匪全都殺了,一定要給靜書報仇…”
程亦銘壓抑著怒火,一腳踹上了旁邊的樹。
葳蕤老樹顫顫巍巍,樹葉簌簌地往下落。
程亦銘揚聲道:“所有人都給我聽著,閉緊你們的嘴巴。今日之事如果傳出去一個字,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是後悔!”
眾人低頭斂目,大氣都不敢出。
自家三位公子是什麼性子他們都很清楚。
三位公子都寵妹如命,其中三公子最甚。
他們完全不懷疑三公子說的話,如果今日之事走漏了風聲,三公子肯定會要了他們的命。
白輕語見狀,暗暗攥緊了手,擠出幾滴淚,哭喪著道:“三哥哥,山匪凶悍,大哥哥一人萬一無法應對怎麼辦?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當務之急是要將靜書救出來啊!”
程亦銘氣得不輕。
他狂躁地想要打…打女人了。
他剛抬起手,山洞內就傳出了程川昱的聲音。
“都進來吧!”
白輕語大喜,雖極力收斂著笑意,但仍是被程亦銘看了個正著。
程亦銘此刻不想管她,隻想著事後再找白輕語好好問問。
這姑娘真是越看越心術不正了。
……
白輕語人還未走到洞內就開始抹淚。
她聲音細軟,染上哭腔後愈發惹人憐惜,哽咽著喊著:“靜書,沒關係的!既然已經遇到這種事兒了,咱們也別怕。人生總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坎,我們得要勇敢麵對啊!你放心,我肯定陪著你。咱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如果…”
她似乎傷心到失了聲,頓了頓才繼續說:“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能代你受罪,我寧願被糟蹋的人是我啊…嗚嗚嗚,你可是太尉府的大小姐啊!眾星捧月著長大,前途本是一片光明。
我可憐的靜書,你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怎麼這麼命苦啊?!剛毀了容貌又遇到這種事情…嗚嗚嗚…不過你千萬可別尋死啊…你是程府大小姐,沒有人敢說你閑話的,你…”
白輕語的話在看到完好無整的程靜書時戛然而止。
程靜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白輕語也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程靜書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
白白淨淨的姑娘穿著一身粉色錦衣,長發用一根月白絲帶固定在腦後。
她妝容齊整,哪有被人糟蹋的樣子。
程靜書笑著說:“輕語怎麼不說了?繼續啊!”
“我…我…”白輕語臉色發白。
“你什麼?”
“我以為你被人糟蹋了。”
“如果我真被人糟蹋了,你剛才那番話似乎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吧!?怎麼感覺聽了你那話,不死也想死了!?”
正當好年華的姑娘,毀了容、失了身,接連的打擊讓她從山頂跌落穀底。
她承受不了,懸梁自盡,一死了之。
戲文中不都是這麼唱的嗎?
白輕語可真是害怕她忘了這些苦難。
白輕語慌亂地解釋著:“不是這樣的!靜書你誤會我了。我看到有人從山洞裏跑出來說你被人…我就以為是真的。我擔心你會想不開…我就是太著急了。”
“太著急了所以喊那麼大聲,唯恐他們不知道我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