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沒事吧?”
逐墨睨了阿三一眼,眼神裏是濃濃的威脅。
阿三蔫了。
逐墨道:“還不趕緊給大夫賠罪!”
大夫嚇得要哭了。
他不停地搖頭,“不需要賠罪。”
他怎麼敢讓這種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給自己賠罪!
他不嫌自己命長啊!
他隻想快點離開。
阿三認認真真地衝大夫作揖,道: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沒有顧慮到您的心情。希望您可以原諒我。我也是太擔心我家夫人了,您應該可以理解這種心情吧!?
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您放心,診金會如我家主子所言,給您三倍。您醫者仁心,定不會生我的氣,對嗎?”
大夫點頭。
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說生氣。
恐懼已經壓倒了憤怒。
阿三送走大夫,折返而來。
他隱在暗處,不敢再自討沒趣。
門主總反駁他的話,可行動卻騙不了他。
門主就是死鴨子嘴硬。
瞧瞧,這還不是用了他支的招兒,不是循著阿七留下的暗號找回了程小姐?
男人嘛!
要追女人就得放下身段。
逐墨自是不知阿三心中種種,他若是知道,定是會重重地責罰阿三。
他此刻滿心滿眼都是程靜書。
他搬了張椅子,放在床邊。
他坐在椅子上,打量著榻上的姑娘。
他低聲道:“小狐狸,對不起!”
大夫說她勞累過度。
他覺得都是他自己的錯。
小狐狸一邊為了他的寒毒擔心傷神,一邊又被他牽累卷入毒宗、血骨門和逐墨門的紛爭。
他不欲將她拽入這黑暗的漩渦,可事情的發展似乎漸漸不受控製了。
或許,他今夜不該將她從段秋月手中搶回來。
他應該遠離她。
這才是他能給予她的最大的保護。
他守了她一整夜。
翌日清晨,蝶倚葉說他餓了。
逐墨挑眉,“餓了看我幹什麼?”
“我是個死人,我不能露麵。隻能勞煩公子替我去買早膳。”
逐墨搖頭,“我得守著她。”
蝶倚葉靠在牆邊,怒眼道:“你喜歡程姑娘?”
“沒有。”
“我別的什麼本事沒有,但看人的本事卻是一流。人生如戲,您瞧著程姑娘的眼神就跟戲文裏癡情的男子望著心愛女子的眼神如出一轍。言語可以騙人,眼神卻騙不了人。”
逐墨將程靜書不安掙脫而出的手又放回了褥子裏。
他道:“故弄玄虛。”
“我是不是故弄玄虛,公子心裏比誰都清楚。人這輩子能遇到心愛之人不容易,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契合的另一半。不然戲文怎麼總愛唱悲劇呢?因為悲劇才是真相。”
逐墨起身,問:“你想吃什麼?”
“嗯?”
“早膳!”
“瞧瞧,您下意識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逐墨眯眼,摩挲著手指,問:“蝶老板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處境?”
蝶倚葉:……
行吧!
他就是見不得癡男怨女。
自己唱得多了,入戲得多了,他就更期盼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他覺得程姑娘和這位公子格外地般配。
別瞧著這公子冷厲狠毒,可其實程姑娘能輕而易舉地將百煉鋼化為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