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絕美的花朵在程靜書眸中綻放。
逐墨驚覺。
原來小狐狸的眸中不僅能盛得下漫天星辰,還能裝得了這片花海。
噗嗵——
噗嗵——
噗嗵——
古井無波的心頭一次這樣亂了節奏。
逐墨捂著心髒。
他想:我大概病得不輕吧!
程靜書本全身心都沉浸在這難得一見的美景中,生怕目光挪開一秒。
這等美景不容錯過。
攸然,她耳朵一動。
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窸窣的響聲。
她傾耳去聽,那聲音似乎又沒了。
她扯了扯逐墨的手。
逐墨猛然一抖。
他像是大夢初醒。
程靜書睜著那開滿了花兒的眼睛望著他,問:“怎麼了?嚇著你了?”
逐墨搖頭。
程靜書壓低了聲音道:“草叢那邊有動靜。”
逐墨眯起眼。
他道:“無礙!影衛在附近。”
程靜書這才鬆了口氣。
她便也不再壓著聲音了,問他:“這是什麼花啊?怎麼生得如此好看?我從沒見過呢。”
他強行將眸光從程靜書身上移到花海,幽幽開口:“月下美人。”
“月下美人?這就是傳說中萬花城一絕,月下美人?”
“嗯!”
“天啊!百聞不如一見!溢美之詞根本表達不出它一分美麗啊!”
逐墨覺得喉喉嚨發幹。
他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走了幾步。
離得遠一些,夜風便能吹散他的燥熱了。
“出來!”
忽然,影衛抓著一灰色長袍男子出來,仍是習慣性對逐墨彙報:“門主,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
逐墨抬眼望去。
那是個中等身材的白發老翁。
他問:“你是何人?緣何在此?”
“你又是何人?你為何抓老夫?你可知老夫是何人?”那人對著逐墨頻頻翻白眼,臉上隻有憤怒,沒有恐懼。
這倒是奇了。
逐墨也不惱,問:“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何人?”
程靜書眨了眨眼睛,湊上前,道:“這聲音有些熟悉。”
“乖徒兒,多年不見,你竟連為師都不認得了麼?枉費為師掏心掏肺,傾囊相授!你可真是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程靜書:……
她驚訝道:“師父!”
那白發老翁撫了撫花白的胡須,道:“嗯。讓你男人速速放了老夫。”
程靜書漲紅了臉,一開口聲音竟變得磕磕絆絆。
她指了指逐墨,又指了指蒿儒。
半晌,她跺腳道:“師父,你別胡說!你編排徒兒也就罷了,可別壞了逐墨公子的名聲。”
“笑話!他是男人,你是女人,要壞也是壞你的名聲。不過為師知道,你向來不計較這些身外之物,所以無所謂啦!趕緊的,讓你男人放了我。”
程靜書捏拳,氣成了河豚。
她根本不敢去看逐墨的臉。
她生怕看到沉鬱和怒火。
她走到蒿儒麵前,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才確認,道:“師父,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呀!乖徒兒,你怎麼戴著麵具?快把麵具拿下來給師父瞧瞧,這玄冰石可是千年難得一遇啊,世間總共隻得五塊,你怎麼弄來的?還有,你得了這世間寶物就該珍惜,怎麼將其做成了麵具?真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