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可以了!”阿三笑得賊兮兮地。
他壓低了聲音說,“您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瞞著您了。按理這些事兒真的不能外傳。程小姐你得要保證,我今日所言就到你這兒止住,萬不可讓旁人知曉一星半點。不然可能會給你、給門主、給逐墨門遭致殺身之禍。”
“嗯!我發誓!”她舉起右手,握拳抵製太陽穴旁,是盟誓的姿勢。
阿三這才緩緩開口:“門主從前一直在深山跟著一位世外高人修習。他非常刻苦,每日隻睡兩三個時辰,其餘時間全部用來學習。有時在林子裏習武,有時在沙盤上研究戰術,有時在書房研讀古書……
他經常會忘了吃飯,忘了喝水,幸而有楚舵主在旁提醒。不然門主那身子肯定熬不住。對了,我還沒告訴你,門主自小身子很弱,畏寒得很。所以他總比常人穿得多很多,屋子裏也四季都燃著暖爐。從前有人不知,還嘲諷門主愛顯擺,夏日都穿著狐裘呢!
我那時候聽說有人在門主出生時就為他算了一卦,稱他命運難測,要麼活不到二十八歲,天葬英才,夙願不償;要麼長命百歲,一飛衝天,人中龍鳳。就因為這一卦,門主的父母居然將門主拋棄了。
也不知是什麼父母如此狠心,明明還有一半的機會能為家族帶來榮耀,可他們竟為了另一半的可能性就放棄了門主。程小姐,你一定要對門主好一點,多疼他一些。他其實也是個可憐人啊!”
程靜書低著頭,沒說話。
阿三以為她沒聽見,又喊了聲:“程小姐?”
程靜書抬起頭。
阿三愣住了。
未來門主夫人居然哭了。
他居然把未來門主夫人弄哭了!
他完蛋了!
似乎是為了呼應他的心思,逐墨這時候來了。
阿三立馬起身,手都不知道那哪裏放,隻著急道:“門主,不關屬下的事兒!屬下沒有欺負程小姐,屬下也不知道程小姐為什麼哭了。”
哭了?
逐墨眸色微黯。
他走到台階前。
程靜書的頭不知何時又低了下去,腦袋埋在雙腿中間,瘦削單薄的肩膀微微發顫。
他蹙眉,眼刀扔向阿三。
阿三無辜攤手,感覺臀部更疼了。
他問:“你是不是又在程小姐麵前胡說八道了!?”
阿三搖頭:“屬下沒有!”
逐墨重重地歎氣,道:“你親自去找蒿先生和梁羽,把他們平安帶回來。若他們有三長兩短,你以後就不必待在暗衛隊了,去膳房燒火吧!”
阿三:……
“梁羽沿途肯定會留下暗號,若這樣你都找不到,你就別回來了!”
阿三:……
他絕望地離開。
……
春日的風帶著未消的寒意。
雖不及冬日凜凜,但刮在臉上也不好受。
逐墨盯著她看了半晌才幽幽道:“風把眼淚吹幹了,糊在臉上不好受!”
“我沒哭!”
聲音嗡嗡的,帶著明顯的哭腔,卻在說著“我沒哭”。
逐墨無奈,和她並排坐下。
他耐心地道:“不要把阿三的話放在心上,十七暗衛中他最皮!若真冒犯了你,等他回來,我把他交給你處置,如何!?”
她不語。
逐墨繼續道:“梁寧和梁羽如今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以讓他們替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