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書鬧了個大臉紅,道:“你別胡說了。”
“哎呀,程小姐不好意思了!?行了,不逗你了。幹淨衣服放在枕頭邊了,知道你臉皮薄,你自己穿。我去催催晚膳。”
“好。謝謝百靈姐姐了!”
百靈走後,程靜書穿好衣服,坐在銅鏡前。
她小心翼翼地揭開麵具。
呲——
可真疼死她了。
她下意識地去摸荷包,可這一摸才想起來荷包不見了。
她懊惱地錘了錘桌子。
“可是在找這個!?”窗外傳來一道男聲,她嚇得直接從矮凳上摔了下來。
……
程靜書托腮望著手上的荷包,若有所思。
方才逐墨忽然出聲,她嚇得魂飛魄散,可那人倒好,將荷包扔進來就走了。
她都沒機會提出自己的疑問。
她的荷包應是落在了歡喜戲樓。
逐墨想必是一路追蹤,去過歡喜戲樓,這才順手捎帶上了她的荷包。
這麼一想,逐墨肯定見到阿七和白輕語了。
白輕語!!!
程靜書拍了拍腦袋。
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人忘記了!?
果然是一見到逐墨她就變傻了。
本來想著白輕語這一世知趣遠走,她也就算了,可既然她賊心不死,她也不會怕。
程靜書捏拳,暗暗發誓:白輕語,我一定會讓你嚐嚐十倍百倍於我上一世遭受的痛苦!到時候兩世仇怨一起清算,會讓你知道招惹程家人的下場。
晚膳送來時,噢,都應該稱作夜宵了。
夜宵送來時,程靜書握著筷子,明顯心不在焉。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飯粒,比起用膳更像是在數飯粒。
百靈喊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
百靈盛了碗湯遞給她,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忽然靜下來感覺挺疲憊。”
百靈了然,“其實你在門主麵前不需要撐著。他對你很寬容。”
程靜書打了個哈欠,道:“和他沒關係,我就是反應比較慢。現在才覺得累,絕對沒有故意在他麵前撐。”
百靈噗嗤笑出了聲,順著她的話說:“對,咱們程小姐怎麼會死鴨子嘴硬呢!!!”
程靜書:……
她探身去捏了捏百靈的臉,佯怒道:“讓你說我!”
百靈難得這麼放鬆,她壓抑了許久的孩子氣此刻全部釋放出來。
她起身和程靜書笑鬧成了一團。
姑娘們在一起就是捏捏臉,扯扯衣服,拉拉頭發。
一個是太尉府貴女,一個是風月場頭牌,兩個都不該是不諳世事,於濁世中存有童心的姑娘,可偏生就是這樣鬧著笑著跟孩子一樣。
門外聽牆腳的春香氣得一張臉都煞白了。
她親眼看到麵具公子從孫將軍的房裏搶走了那個毀了容的小竊賊。
她還暗喜呢!
她一想到堂堂春閨夢裏人的頭牌輸給了一個醜丫頭,她就很解氣。
她以為她會聽到百靈的哭泣,然而她竟聽到了無比和諧的調笑。
那麵具公子兩次拒絕她,她還以為他有多正經呢!原來竟喜歡多人伺候。
她氣得牙癢癢,拂袖而去。
……
翌日。
程靜書輾轉反側了一夜,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才勉強入睡。
夢裏她穿著一身鎧甲,在狼煙四起的戰場和白輕語決一死戰。
她拚了命地追趕白輕語,馬都累死了好幾匹,等她追上時,她已經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