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擦身的過程, 程靜書一直神遊太虛。
婢女忍不住問:“程小姐,奴婢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程靜書木然地搖頭。
疼自然是疼的,但她已經習慣了。
這種疼如影隨形,會讓她牢牢地記住青州程家人的嘴臉。
隻有牢牢記住這種疼,她才能時刻警醒著。
隻是,此刻這種疼和逐墨方才那道如同晴天霹靂般的話比較時,她的注意力還是全被那句話吸引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句話有多讓人想入非非!?
“程小姐,已經擦完了?您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程靜書搖頭,道:“辛苦你們了!”
婢女受寵若驚,“能伺候程小姐是奴婢們的福氣。”
程靜書失笑,道:“這話也是逐墨教你們的!?”
婢女搖頭,“您是少爺的貴客,奴婢們自當竭盡全力照顧。”
“少爺?”
“嗯。”
程靜書訝異:“此處不是逐墨的府邸?”
婢女解釋:“這是我家少爺的別苑。”
“你家少爺是?”
“司馬家少爺。”
“司馬哥哥司馬季?”
婢女點頭。
程靜書了然。
她正想問司馬季是否也來了青州,正主兒就急匆匆在外敲門。
“靜書妹妹,我可以進來嗎?”
婢女幫著程靜書穿好衣裳,扶著她靠坐在床頭。
程靜書道:“可以進來了。”
司馬季隔著一扇屏風和她說話。
他可不像逐墨那般沒臉沒皮,直闖姑娘的香閨。
程靜書主動喊著:“司馬哥哥!”
“這幾日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你別怪司馬哥哥不來看你,我啊忙著去程府做臥底,替你打聽程府的秘密呢!”
“你去程府了?”
“嗯,你可能不知道。我父親為我定了一門親事,對方就是你的四堂姐程靈素。”
程靜書驚詫,“怎地從未聽你提及過!?”
“我也是近日才得知。如今正好借著這個身份潛入程府,你說司馬哥哥對你好不好?”
程靜書莞爾,“好。”
司馬季端起茶杯,餘光攸然瞥見了某人的身影。
他真是佩服。
守了一夜不累嗎?
他那身子骨,若不是自小習武,早就孱弱得不成樣子,如今怎地為了個小姑娘又開始造作了。
司馬季神思一轉,故意揚了揚聲,問:“靜書妹妹,那你倒是說說,是司馬哥哥對你好,還是阿墨對你好啊?”
呃?
程靜書又想象了一下逐墨吩咐婢女替她擦身時道場麵。
他定是麵色如常,黑眸似夜,淡淡道:“程小姐出了許多汗!”
程靜書打了個寒顫,她的臉真的全被他丟光了。
程靜書賭氣般地開口,“自然是司馬哥哥待我更好。”
恰逢逐墨端著早膳進門。
他一隻腳剛踏入,就愣在了原地。
司馬季挑釁地看了逐墨一眼,又問:“既然如此,司馬哥哥以後就和阿昱一樣喚你小書好不好?”
“好。”
司馬季眼見逐墨端著食盤的手握緊,他愈發幸災樂禍了。
他道:“小書,今日這麼早來見你也是有一樁正事。我收到了你父親的來信,他很擔心你們兄妹四人的安危,托我代為照看。我估摸著程大人多少知曉一些你們的遭遇,他正在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