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得讓人發顫。
程靜書仿佛還置身於那可怖的夢境之中。
隻是,這一次夢境似乎有了改變。
那個中毒身亡,無論如何都喊不醒的男人竟然睜開了雙眼。
程靜書心神大動。
她的悲慟總算打動了佛祖嗎?
佛祖竟然真的讓厲北廷活了過來!
程靜書眸中有淚,是喜極而泣。
她抱住男人的手越收越緊,仿佛是要用盡渾身的力氣去守住這個男人,仿佛…懷中的人就是她的全部。
她要緊緊地抓住他,不能再讓他離開。
她承受不住再次失去的痛苦了。
抱緊一點,再緊一點,恨不能將此人揉碎了揣進荷包。
“靜兒?”
她力氣大得逐墨都蹙了眉。
他倒不是自己不舒服,是擔心她會疼。
逐墨試著去扯姑娘的手。
姑娘就趁機與他十指相握。
十指相握啊!
最親密的愛人才會最出這樣的舉動。
逐墨一下就愣住了。
絲絲密密的麻感從十指那兒開始蔓延,瞬間就襲遍全身。
他…從沒和一個姑娘靠得這樣近過,也從未有過這樣近乎心悸的感覺。
他甚至覺得熱。
他覺得狐裘像是蒸籠一樣,裹得他快要透不過氣了。
他黑眸深幽,鎖住身下的姑娘。
他與她呼吸可聞。
他隻要稍稍往下一點點就能吻上姑娘的唇了。
逐墨喉嚨滾動,竟覺得有股邪火朝著下腹三寸的地方直竄而去。
這…是不對的。
他都已經打定主意三日後陪她去完錦繡酒樓就離開。
他都已經決定讓這段日子成為他生命中的回憶。
他都已經…好不容易才舍得放下。
他不能再錯下去了。
靜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她應該過安穩平和的日子,被夫君寵,被父母疼,每日隻需要想著做幾身合適的裙子,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行了。若是心情好,她可以去給貧困的老百姓義診,若是心情不好她也可以讓夫君陪著自己逛街,買一個糖人。
這才是她的生活。
逐墨深吸了一口氣,手掌發力,欲要從她手中掙脫而出。
“別走!”
程靜書皺眉,腦袋都在不安地輕顫。
逐墨下了狠心,猛然抽手。
手裏一空,程靜書慌得不行,纖弱的手臂狂揮動,直接勾住了男人的脖頸。
下一瞬……
溫熱襲來。
唇瓣相接時,兩個人都頓了頓。
玄冰石價值連城,看似堅硬,實則柔軟,且戴得越久就越會被體溫暈染得溫熱。
程靜書雖隻是吻上了逐墨的麵具,可心肝肝仍是跟著顫了顫。
她迷茫的大眼睛染上了一絲疑惑。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臉,不同於肌膚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嘟起了唇。
她開始扒拉男人的麵具。
逐墨喉嚨滾動,下意識地吞咽了好幾下。
仔細看,他深幽的眸中已經出現了一抹紅。
等他回過神來,程靜書已經將他的麵具扒拉了下來。
程靜書驚詫地看著他。
她像是三魂去了兩魂,七魄去了六魄,迷茫的眸中浮現出了驚豔。
她呼吸都下意識地放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