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書一個人待在房間裏。
方才逐墨居然沒有回答她的話,直接就走了。
什麼意思!?
生氣了!?
被拒絕的人是她啊!
該生氣,該傷心的人也是她吧!
怎麼他倒一句話不說就甩手走人了!?
或者,他是氣她竟心存“開妓院”的想法!?
她隻是要開妓院,又不是要去妓院當花魁。
他那麼大反應做什麼!?
再說了,他不是口口聲聲強調他們倆是有緣無分的人嗎!?
他幹嘛這麼在意一個和自己有緣無分的人!?
程靜書歎了口氣。
她就這般胡思亂想著,直到程亦銘給她端來藥。
程亦銘一進屋就解開了袍子最上的扣子。
他倒了杯涼水,一飲而盡,道:“你屋子裏越來越熱了!你看你也出汗了,你弄這麼多暖爐做什麼!?”
程靜書抽出手帕,不動聲色地擦了擦額上的汗。
她說:“我失血過多,畏寒得很。”
程亦銘不大相信,搬著板凳湊近了些,問:“你該不會是為了戴麵具那廝吧!?”
程靜書藏在薄毯裏的手攸然發緊,她淡笑道:“你覺得可能嗎?”
“非常可能!那廝天天照顧你,就宿在外間,你是怕他冷吧!?”
程靜書覺得三哥哥忽然變聰明了。
她反問:“若真是這樣,難道不該嗎!?逐墨公子與我非親非故,卻日夜不眠地照顧我,我為他著想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吧。”
程亦銘重複了“人之常情”四個字。
他挑眉看著程靜書,“小妹,父親雖然寵你,但他不會同意你和戴麵具那廝的事情。感情的事情,陷得越深越容易受傷,而女子又比男子更容易受傷。三哥哥希望你心中能有一杆秤,不要去做沒有結果的事情。”
“三哥哥,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程亦銘點頭。
程靜書問:“那如果有人告訴你你和這個姑娘沒有未來,你最好放棄。你會怎麼選擇!?”
“沒有未來!?怎麼會沒有未來!?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妹,就算你嫁做人婦,我娶妻生子,我們還是打斷了骨頭都連著筋的親兄妹。”
程靜書失笑,“我問的是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不是兄妹之情,是男女之愛。”
程亦銘彈了彈她的額,道:“三哥哥最喜歡的姑娘就是你啊!”
程靜書歎氣,“算了,我還是喝藥吧!勞煩兄長了!”
程亦銘喂他喝藥,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地舀著藥湯送入她口中。
一碗藥湯見了底,程亦銘塞了一顆蜜棗給她,笑著說:“我怎麼感覺我在養孩子!?”
程靜書咬著蜜棗,唇齒不清:“那你要感激逐墨公子替你養了一段時間的孩子。”
程亦銘輕嗤:“你真是三句不離戴麵具那廝啊!”
“你別這麼稱呼他,很不禮貌。”
“行,逐墨尊主行了吧!?”
程靜書莞爾。
程亦銘將窗戶打開,又在她手邊上放了杯溫水,緩緩開口:“方才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我覺得逐墨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你了解程雅音嗎!?她畢竟在程府生活了十幾年,她會為了你和朝夕相處的家人對抗!?”
程靜書解釋:“雅音姐不是為了我,她是為了她自己。”
“可如果那隻是一場戲呢?”
“反正日久見人心,三哥哥不用太憂心。如果我發現雅音姐有問題,我肯定不會把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