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荷氣得渾身發抖。
知府什麼時候敢這樣與她說過話!?
從前求著她給錢時,知府可不是這幅嘴臉。
程荷近日頻頻碰壁,心裏最陰暗的情緒都被勾了出來。
她陰測測地盯著知府,道:“你的意思是小桃花和小寶都在程靜書手上!?”
知府嗤笑,不想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
程荷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程荷覺得程靜書倒還真的有幾把刷子。
她完全沒有提防程靜書會救走小桃花和小寶。
看管小桃花和小寶的都是她的心腹,程靜書居然收服了她的心腹。
那姑娘真不像是十三歲的姑娘。
程荷思量了一下,開口道:“大人,你別忘了茶廠的秘密!茶廠被燒了,但秘密永遠存在!你如今這樣對我,就不怕我與你魚死網破嗎!?那個秘密一旦曝光,你頭頂烏紗帽不保。”
知府笑:“我得罪太尉千金,一樣烏紗帽不保。兩害相權取其輕,老夫人,怪隻能怪你輸了。你若贏了,本官自然站在你這邊!”
程荷壓抑著怒火,咬牙道:“茶廠之火就是程靜書的手筆,人證物證俱在,就算永安要保她也保不住。你下狠心收拾程靜書,我們的生意還可以繼續,以後還可以一起賺大錢。”
賺大錢自然是知府所願,但他也要有命去花這個錢。
小寶是他唯一的兒子,若後繼無人,他賺再多的錢也無人繼承。
知府拒絕了程荷,還道:“您最近安分一點,不要再激怒程靜書。那丫頭看似純良,狠起來六親不認。看在往日交情上,本官不欲與你交惡。老夫人,我醜話說在前頭,但若真逼到了取舍的份上,我肯定會舍了你!”
程荷:……
知府又說:“對了,你趁早將程婉柔送走,如今能保住一個算一個!”
程荷幾乎想要動手。
好在最後一絲理智還是攔住了她。
程荷頹然離開。
程靜書的轎子停在轉角。
她親眼看到程荷走了出來。
眼高於頂,盛氣淩人的青州首富程老夫人麵容憔悴。
程靜書還發現程荷手中的佛珠不見了。
她冷笑,道:“程荷是不是已經認清了現實,佛祖保佑不了她,所以她就不再戴佛珠了?”
程亦銘蹙眉,道:“你等在這兒就是為了看老夫人?”
程靜書點頭,道:“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程荷手裏定然有知府的把柄,所以她屢次來找知府談,這次估摸著還是談崩了。”
“小妹,你後麵還有什麼打算!?”
程靜書勾唇,“那就要看茶廠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了。”
“啊?”
“沒什麼!總之我保證我不會吃虧。”
程亦銘很絕望。
他似乎跟不上小妹的思維了。
他愈發覺得自己不像個兄長。
小妹成長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他難以追上。
程亦銘歎氣,問:“你怎麼肯定知府會聽你的!?”
方才程靜書與知府的對話都壓著聲音,饒是轎中的程亦銘也沒有聽得很真切。
他很好奇,知府大張旗鼓讓差役去拿人,為何忽然鳴金收兵。
在他看來,下決心去抓太尉千金,並且是在他爹太尉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去抓太尉千金是一件很冒險而且容易得罪人的事情。
若沒有完全的準備,沒有確鑿的證據,知府不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