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了,聽到這話就來了興致。
他平生最愛兩件事,唯煉毒與釀酒是也。
毒宗門人擅毒的很多,但懂酒的卻很少。
即便有些想巴結他的人打聽到了他這一愛好,能做的也隻是去萬花城尋來當地最好的柳氏花酒。
於釀酒一事上,蕭玨很寂寞。
所以他願意把時間花在這位懂酒的小騙子身上。
他坐下,問:“你喝過醉香妃!?”
程靜書點頭。
蕭玨揚聲道:“來人啊,送兩壇醉香妃來。”
很快,兩壇醉香妃被抱了進來。
蕭玨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你品品。”
程靜書搖頭。
她瘋了才會在一個不穩定的敵人麵前飲酒。
且不說這酒裏會不會有毒,即便無毒,她又怎能放任自己在外男處醉酒!?
她拒絕。
蕭玨似是猜出她心中所想。
他拔開木塞,倒了一碗酒出來,一飲而盡。
他反扣酒碗,道:“無毒!”
“小女子不勝酒力。”
蕭玨又倒了一碗,親自遞到她麵前,說:“小騙子,放心,你這容貌入不了本座的眼,本座喜歡風情美人,本座對你沒有興趣!請你來毒宗隻是惜才,並不是因為你是什麼…美女!”
程靜書:……
蕭玨端著酒碗的手又往前送了送。
程靜書無力抵抗,隻能屈辱地飲下。
酒甫一入喉,程靜書的眼神頓了頓。
這點小動作沒有逃脫蕭玨的眼睛。
程靜書又飲了一口。
她細細品來,心中愈發震撼,也疑惑。
她再次問:“蕭爺,這酒當真是您親自釀製的!?您放心,買酒喝不丟人,我家中兄長都是在外買酒。難不成愛酒之人不會釀酒還是件很丟人的事!?”
蕭玨漫不經心地摸索著酒壇,道:“本座還不屑於拿這點小事撒謊。本座又不需要名聲。”
程靜書想想也是。
毒宗無惡不作,確實沒必要在釀酒一事上撒謊。
蕭玨問:“可有何不對勁!?”
程靜書不敢貿然告訴他,隻是迂回地問:“您去過萬花城嗎?”
“兒時去過。”
兒時!?
程靜書蹙眉,又問:“您如此愛酒,又偏愛醉香妃,可曾聽聞過解憂酒館?”
蕭玨慘淡的麵容似乎浮現了些許血色,感慨著:“解憂酒館,這倒是個好名字!”
“您去過嗎!?”
蕭玨搖頭,問:“為何要提到解憂酒館!?”
“我先前跟您說的那位很會釀酒的朋友就是解憂酒館的老板娘。”
“女人!?”
“嗯。”
蕭玨斬釘截鐵道:“本座已經見識過這世上最會釀酒的女人了,你那位怕是入不了本座的眼。”
臭屁!
自大!
這一會兒的功夫都說了兩次“入不了本座的眼”了。
程靜書點頭,道:“蕭爺說的是,小女子見識淺薄,蕭爺見笑了。”
蕭玨收下了她的奉承,問:“此酒如何!?”
程靜書實誠道:“實乃佳釀。”
“細細說來。”
程靜書又飲了一口,慢慢開口:“此酒初入口時香味彌漫,細細品嚐又覺甜味加深,滾入喉頭又是暖意濃濃,連喝三口下肚竟還有……”
她砸吧砸吧嘴,道:“竟還有逐漸加深的苦澀。”